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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小老闆每天做菜就夠辛苦了,還要讀書,哪有時間管這些事,咱們平時多留意些,小老闆心情好了,做菜的狀態才會好。」
……
小館的客人們都覺得他們打贏了一場漂亮的仗,心情賊好,有人更是說著自己曉得的小道消息。
「國營四飯館的大廚姓劉,是我們那兒的,昨個我聽我媽說他好像被飯館辭了,家裡的婆娘跟他鬧的可凶了,叫罵聲讓好多街坊鄰居都聽見了,不過也是,他這個年齡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時候,從國營飯館出來,福利啥的都沒了,家裡人可不是要跟他急。」
「真辭退了?我看到飯館外面的招工啟事,大廚怎麼成合同工了,這不就是臨時工的意思,國營飯館是不是要倒了,咋連個鐵飯碗都撈不著。」
「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這國營飯館以後就沒有鐵飯碗了?」
「四飯館是的,一飯館我不清楚,不過估計也是時間早晚。」
有人笑了,「你們說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拉著阮家小館招攬生意,卻被罰款,這下連著鐵飯碗也沒了,誰敢說不是這件事引起了上面的注意,我有政府裡面的親戚,他們說上面對他們這次做的事特別生氣。」
解決了這件事的趙永利晚上哼著小曲時不時還跳著剛學會的舞步,腳步輕快的往家裡趕。
剛進一條巷子,他的眼前一黑,啥也看不見,整個上半身都被麻袋套住了,緊接著拳頭跟腳像是下雨似的落在他身上。
趙永利立馬蹲下來護著自己的頭,「各位兄弟,別別打了,有話好好說,我身上有些錢,請哥幾個抽包煙,哎呦,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們了!」
可沒人聽他的,依舊對他拳打腳踢,許是趙永利慘叫的聲音太強,有家人點了燈,喊了聲「誰呀!」
打人的幾個人連忙住手,朝著巷子深處跑了,這裡的巷子道路四通八達,幾人分開跑,誰都抓不住他們。
而趙永利終於能喘口氣,他拿開麻袋,癱坐在地上,臉疼,頭疼,渾身都疼,他左右看了眼,哪裡還有人。
「媽的!別讓我逮著你們,兔崽子們,有本事單挑,明面上來,搞陰的真讓人看不起!」
他氣急了,踉蹌地起身朝家裡走,臉上的紅腫,渾身的髒亂嚇了家人一大跳,他不耐煩地推開婆娘的胳膊,去了衛生間,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他惡狠狠地呸了聲。
最近他就只跟一個人有仇,打他的要不是劉向東,他趙永利三個字倒著寫。
狗東西,真尼瑪賊。
第二天趙永利是帶著傷上班的,趙永利平時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頭髮都得用摩絲梳的十分貼合,衣服鞋子什麼的更不用說,乾乾淨淨,很有型。
突然變成這副模樣,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趙永利舉著公文包擋著臉快速的進入飯館。
新來的廚子看到趙永利進來,立馬從凳子上站起來。
「趙經理!」
趙永利隨意揮了揮手,當做回應,「進去幹活吧,中午就看你的了,你應該清楚你的試用期只有半個月。」
「曉得曉得,那我去忙了。」新廚子頓時感覺壓力倍增,他趕緊去廚房裡忙活。
沒一會兒,飯館前面來了一個婦女帶著孩子跟白髮蒼蒼的老娘,直接進飯館找趙永利要錢。
「你不能就這麼把我們劉向東辭了,我們都曉得這是鐵飯碗,你把他辭了,我們這一大家子吃啥喝啥,還有當初不是說好了,我們給你錢,你能保住劉向東的工作,那可是我們一大家子辛辛苦苦,一分錢掰成兩分錢攢來的,就這麼給了你,你怎麼能騙人呢?」
說著婦女就抱著孩子哭,「我可憐的孩子,以後可要怎麼辦,碰到這麼個黑心的領導,錢沒了工作也沒了,我孩子可憐啊,是爸媽對不起你啊,沒能讓你出生一個好家庭,老天爺啊,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錢沒了工作也沒了,以後我們家可怎麼辦啊!」
哭聲響徹整個大堂,還傳到了路上,很多人聽到動靜都過來看,沒辦法,最近這國營四飯館八卦實在是太多了。
趙永利身上本來就疼,臉也腫著,聽到她的嚎叫,只覺得頭疼,他連忙讓收銀員過來把人扶起來坐,自己去驅趕那些看熱鬧的人。
「趙經理,你這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對啊,趙經理你這是被誰打的。」
趙永利頓時覺得自己的面子全沒了,他板著臉解釋,「不是被打的,昨個兒喝多了回家不小心摔的。」
可這解釋實在是太蒼白,沒有人相信,外加上裡面劉向東的妻子還在哭喊,縱使趙永利費了很多口舌要趕他們離開,可還是無濟於事。
「讓一讓,我關下門。」
可群眾哪是這麼容易就聽他的,「趙經理,你快去處理吧,別管什麼門不門的,大夥都已經看到了,現在想關,也來不及了。」
趙永利很是頭疼,「我們內部處理,不太方便你們觀看,該幹嘛幹嘛去。」
劉向東的妻子一聽,把孩子放到婆婆懷裡,站起來朝門口邊哭邊說道:「大伙兒既然想看,那就請大家給我評評理,這個趙永利真的是個黑心領導,去年國營飯館重組,他暗示我男人給他送禮就能保住大廚的位置。
我們把家裡攢的錢東湊西湊就連我老娘的棺材本,都拿出來了,一起湊了幾百塊錢給了趙永利,可這才多久,一年沒到,他就要把我男人辭退,原因更可笑,前些天那阮家小館的事,大家都聽說過吧,都是他的主意,他讓我男人把阮家小館的紅油肚絲照搬過來,可你們也清楚,那阮家小老闆的廚藝哪是一般人可以比的,我男人不同意,還被他責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