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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娃自責的語氣,讓謝斐的心都跟著一揪。
這娃太懂事了。
這麼懂事善良的孩子,到底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才變成了未來的大反派?
小曾曜在謝斐懷裡睡去,凌晨時分,牢籠外有動靜。
「啪」地一聲,鐵鎖被斬斷,牢門被推開。
一個身穿鎧甲的長髮女子握著一柄雷射劍走進來,她的眉眼與曾曜有幾分相似,五官深邃,白皙的皮膚上有不少淤青,長發披散著,看起來很狼狽。
施嘉被捕,在家僕的幫助下逃了出來。
她得知曾曜被抓,不顧危險闖入地牢,此刻看見兒子蜷縮在奶媽懷裡,凍得不省人事,心如刀絞,陣陣鈍痛。
施嘉從奶媽懷裡接孩子時,發現奶媽已經沒了呼吸,身體已經僵硬了。奶媽將自己的晶石點燃,以此溫暖曾曜的身體。
奶媽的晶石燃盡,曾曜額頭滾燙,不省人事。
施嘉沒辦法同時帶走孩子和奶媽的屍體,只能將奶媽的屍體就地點燃,燒成灰燼。
她帶曾曜離開時,小孩睜開惺忪睡眼,由於高燒,看物體朦朦朧朧。
小曾曜見奶媽的身體被燒毀,以為是自己在做夢。
等他在醒來時,已經在施嘉的飛船上。
小曾曜一隻手握著媽媽的手,另只手擱在胸膛上,小聲嘟囔:「媽媽,我夢見月月姨死掉了,我心好痛啊,還好,還好只是夢。」
施嘉將孩子抱在懷裡,泣不成聲。
小曾曜打量四周,沒看見奶媽,又見媽媽抱著他哭,仿佛又明白了什麼。
他拿小肉手給媽媽擦眼淚:「媽媽,你不要哭,你的眼淚就好像刀子,砸在曜曜的心臟上,讓曜曜好疼的。」
施嘉哭聲止住,看著眼前懂事的兒子,愈發內疚。
她恨自己不夠強大,不能保護這孩子。
可她又困惑,到底要強大成什麼樣,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呢?
她的丈夫曾定濤是金水星的將軍,戰功赫赫,萬人敬仰。如此地位,不也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只怕丈夫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和孩子已經出事了。
……
在曾定濤被支走的這幾日,家裡的變故翻天覆地。
他回來後,家裡滿目瘡痍,老婆孩子不知所蹤,成了星際通緝犯。
曾定濤埋怨自己蠢鈍無能,中了大兒子的圈套。
之後一年,曾定濤既希望得到曾曜母子的消息,又希望不要聽到他們的消息。他希望曾曜在施嘉的保護下,健康成長。
-
謝斐脫離奶媽的意識後,開始不斷變成各種物體,以上帝視角圍觀著曾曜所經歷的一切。
施嘉帶著曾曜在一處荒星定居,可是好景不長,一年後,曾承帶著一隊星兵找到了他們的居住處。
曾曜被施嘉藏在床下,並用能源之晶的力量為他鑄就了一層保護屏障。
曾承讓星兵守在門外,抓緊施嘉的頭髮,將她腦袋往牆上撞,不斷怒罵:「你最好告訴我曾曜在哪兒,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施嘉嘴唇溢出鮮血,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你做夢。就算我死了,也不會告訴你曜曜在哪裡。曾承,曜曜是你的親弟弟,你有沒有人性?你討厭我,殺了我,把我大卸八塊,隨你怎麼泄憤都可以。可曜曜是無辜的,你不要太過分。」
「無辜?你跟我談無辜?」
曾承捏住她的下頜,怒目圓睜:「如果不是你的介入,我父親與母親早就復婚。如果沒有曾曜,父親會把能源之晶傳承給我。你跟我談無辜?你毀了我的家庭,毀了我的前途,你跟我談無辜?施嘉,我告訴你,只要我曾承活著一天,我就不會給你們母子倆活路。」
曾承將她的頭摁在牆上,打量房間四周,又問她:「小東西被你藏在房間吧?」
施嘉笑道:「早在你來之前,我就送他離開了。曾承,你可以殺了我,但你殺不了他,因為你永遠也找不到他。遲早有一天,曜曜會回來殺了你,替我報仇。曾承,往後每一夜,你都在噩夢裡度過吧。」
曾承眸光一沉,手上一緊,幾乎將她頭皮扯下來。
憤怒之後,他突然笑出聲,掐著施嘉的下頜,用猥瑣的目光打量她:「父親眼光不錯,你的確是個美人。如果曾曜還在這間房,你猜,他看見自己的母親,以一種最屈辱的方式死過去,會不會,自己出來呢?」
他把門外的星兵叫進來,十幾名士兵開始當著施嘉的面脫衣服,露出猥-瑣的笑容。
施嘉仿佛明白什麼,憤怒:「曾承,你禽獸不如!」
一巴掌扇過來,打得她耳鳴眩暈。
她沒有能源之晶護體,被這一巴掌扇翻在地,渾渾噩噩見,她感覺到身體被撕裂。
……
曾承對施嘉的恨到了一種幾近變態的地步,一代美人,最終被侮辱至死。
曾曜目睹了這一切,他多次想要衝出來保護媽媽媽,可他被媽媽鎖在能源之晶的保護層內,拼盡全力也沒辦法突破屏障,壓根出不來。
他拿小拳頭不斷捶打保護層,直至小肉拳鮮血淋漓,血肉模糊,聲音都哭得嘶啞,還是沒能走出來。
三日後,曾承因為找不到曾曜離開了荒星。
又過了數日,小曾曜的保護層失效,他從床底爬出來,用毯子裹住母親已經腐臭的屍體,用窄小的肩膀,吃力地把媽媽拖至一片空地,又拿玩具小鐵鏟,一點點把地面挖出一個坑,將媽媽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