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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隱蔽地遞了一張大團結上去。
偏生護士長是個鐵面無私的,看了一下宋阮阮病床上掛著的診療單,白了他一眼:
「能有多嚴重,就是個感冒發燒,醫院這麼多護士醫生還照顧不了!要都是像你們這樣,咱們醫院還怎麼管理!好了,別廢話,趕緊走!」
說著就要去推搡他出去。
江海向來是個暴脾氣,宋阮阮有點擔心他和醫院的人鬧起來,趕緊喊住了他:
「江海,算了,既然不許陪床你就走吧,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江海竟然沒發脾氣,乖乖地就走了:
「行,我走。那你們好好照顧她啊!」
這樣囑咐了一句竟然真的走了。
宋阮阮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失落不已。
但醫院有醫院的規章制度,不准陪床,也確實沒別的辦法。
天很快就全黑了,醫院八點多鐘就早早地熄了燈,只留下走廊上的燈光隱約照進來,讓整個病房顯得越發陰森可怕。
宋阮阮在黑暗中悄悄縮進了被子。
誰知道,沒過多久,突然就聽到窗外傳來嘩啦啦的響動,宋阮阮悄悄探出頭來一看,窗外那顆大樹的樹枝正在不停搖動。
她頓時更害怕了,明明沒有吹風,為什麼那棵樹會搖得那麼厲害?
正浮想聯翩,便感覺到一束手電筒的光從外頭照進來晃了晃,緊接著便聽到窗外傳來一個壓低了的男聲:
「宋阮阮,這裡!」
這聲音聽起來很像江海啊。
宋阮阮心頭一喜,小心地挪著吊瓶下了床,來到窗邊一看,便看到窗外那棵大樹的樹幹上有個穿軍綠色衣服的人正抱著樹坐在上頭。
那樹在醫院大樓的院牆外,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聽得清聲音卻看不清人臉。
「江海,是你嗎?」
她壓低了聲音問。
「是我。」打開窗戶後,聲音變得清楚了很多,「我會一直在這裡陪你,別怕,快去睡。」
江海的聲音,低沉又溫柔,給人的感覺可靠極了。
宋阮阮滿心的恐懼頓時都消散開來,被喜悅包圍,江海他沒走,真是太好了。
回到床上躺著,卻因為剛才大起大落的情緒,有點睡不著了。
想了想,還是覺得有點不妥,又來到窗戶邊,對江海道:
「江海,要不你還是找個地方去睡覺吧,我一個人也不要緊的,有醫生護士呢。」
「我沒事,你快去躺著,發著燒呢,還來窗口吹風!」江海催促道。
「可是你一直坐在樹上多難受啊,萬一睡著了摔下來怎麼辦?」宋阮阮擔心不已。
緊接著便聽到江海低笑一聲,帶著調侃道:
「宋阮阮,你這是心疼我嗎?」
宋阮阮頓時努嘴,想著他看不見,哼了一聲:「誰心疼你!」
「你不承認我也知道是。」江海的聲音里透著幾分得意。
宋阮阮不說話,江海的囂張氣焰立刻就沒了,趕緊投降:
「好吧,你說不心疼就不心疼!」
「別貧了,你快去找個地方住吧。」宋阮阮又勸說道。
江海語氣堅定:
「不用說了,我是不會走的。」
大約覺得語氣有點生硬,又放柔了聲音補充道,「放心,我以前經常去山裡打獵整宿不睡,不會有危險。你乖乖去睡,不是明天還要考試麼?」
「那你自己注意著點啊。」知道自己勸不動江海了,宋阮阮只得囑咐了一句,重新躺回病床上。
看著窗外的樹影,她整個人被安心包圍,在黑暗中輕輕揚起了嘴角。
傻瓜一個,竟然想出這種辦法來陪她,也不嫌難受麼。
不過,真是個可愛的傻瓜。
第64章 患得患失的江海。……
宋阮阮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因為輸了液,感冒症狀也消退了,整個人清爽又輕鬆。
她才起來沒多久江海就過來了,帶著早飯,以及一件比較厚的燈草絨上衣。
「先吃飯,吃了把這衣服穿著去學校,免得又感冒了。」
宋阮阮看著他被露水打濕了的衣服和頭髮,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問道:
「這衣服哪來的啊?」
「來不及回去拿,從熟人那裡借的一件。你先湊合著穿一下,等下次我去城裡了給你買新的。」後面的話,明顯帶著安撫的意思。
他是怕她不穿借來的衣服嗎?
宋阮阮微微抿唇,道:
「我衣服已經很多了,不需要買新的。我是說,你既然去借了衣服,怎麼不給自己也借一身?你的衣服都濕了。」
江海看著她臉上帶著幾分擔憂的神情,咧嘴一笑,滿不在乎地道:
「沒事,過一會兒它自己就幹了。我身體壯實著呢,沒那麼容易感冒!」
這樣的小事,他不聽宋阮阮也不想太嘮叨,只能讓他和自己一起喝粥,多喝點熱的,大概也能驅寒。
這一天,江海沒有中途回去,一直都在鎮上等著宋阮阮,中午給她把食宿安排得妥妥噹噹的,還吃了感冒藥。如此,宋阮阮的考試狀態反而比昨天好了很多。
考完了,宋阮阮的高中求學生涯便算是告一段落,除了半個月後去學校拿畢業證,她便再也不用去學校了。
對此,江海比宋阮阮還高興,背著她走得腳下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