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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專心致志地背誦,突然聽到後門傳來輕微的響動。
知青點是茅草屋,泥坯牆,只有幾扇格子窗可以通風,一關上門屋裡就很昏暗,宋阮阮原本就是有些害怕的,但擔心再遇到江海那樣的人來騷擾,她腿腳不方便,也只有關在屋裡才安全。
如今在昏暗的環境下,突然聽到異樣的響動,整顆心都提起來了。
她屏住呼吸仔細聽著動靜,驚悚地發現沒過多久竟然傳來了啪地一聲響,後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
如果是知青們,肯定是敲大門讓她開門的,只有其他別有用心的外人才會從外面撬開後門。
宋阮阮只覺得毛骨悚然,趕緊爬下凳子,把陳美珍給她準備的棍子拿在手裡,挪到大門口,抽開了門閂打開門往外走。
這種時候,到外面去顯然比關在屋裡坐以待斃更安全。
然而她到底崴了腳走路不方便,還沒跨過門檻,就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了回去,整個人被按在了地上。
「救……」
宋阮阮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就被捂住了嘴巴。
此時借著外面的天光,她終於看清了那個襲擊她的人的真面目,黑瘦的臉,頭髮稀疏頭皮上有皮膚病,衣衫襤褸。
這個人是她初來這裡時試圖對她不軌的那個流浪漢。
「小乖乖,小美人!可想死我了!來讓哥哥親香親香!」
劉二癩子臉上掛著猥瑣的笑容,把臉往宋阮阮身上湊。
他才是第一個遇到宋阮阮的人,沒想到她當時不知道拿什麼噴了辣椒水在他眼睛裡,他一時不察她就跑得不見了。
後來才知道,她沒跑多遠就摔下了山坡,被知青們撿到了。
劉二癩子悔得跺腳,這樣的美人,差一點就是他婆娘了,他當時怎麼就沒好生找找呢。
不過現在也不遲,只要他占了她的身子,她就只能做他婆娘。
前些天她一直和知青們在一起,形影不離的,現在可算讓他逮到了機會。
男人身上令人作嘔的酸臭氣味傳來,宋阮阮害怕極了,極度恐懼的情況下,人的潛力總是很大的,她使出了吃奶拼命掙扎閃躲,給男人帶來了極大的麻煩,他手忙腳亂地壓制著宋阮阮。
宋阮阮唔唔地叫著試圖呼救,卻根本發不出太大的聲音。
知青們最近不在附近幹活,這個時間大家都在地里,連路過的都不會有。
怎麼辦?
怎麼辦?
她試圖去咬那個男人的手掌,他卻把手捂得更緊了,直接壓住了她的鼻子,讓她漸漸無法呼吸。
再加上一時的潛力爆發不可能持久,宋阮阮很快就脫力了,手腳都被男人壓制住。
男人粗暴地撕扯著她的上衣,窒息與恐懼中,缺氧的眩暈襲來,宋阮阮內心被絕望籠罩。
她難道要死在這裡嗎?而且死之前,還要被這種噁心的人弄髒身體!
*
正當宋阮阮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身上的壓力驀然一輕。
新鮮的空氣湧入肺里,宋阮阮大口地貪婪呼吸著氧氣,卻依然感覺呼吸困難,心跳快得像是在擂鼓一樣。
耳朵里傳來哎喲哎喲的慘叫聲,宋阮阮循聲望去,便看到江海把剛才猥褻她的流浪漢按在地上暴打。
他臉上青筋暴起,眼睛裡充滿戾氣與怒火,下手比上次對周松還要狠,每一拳下去都有血飛濺出來。江海的拳頭上也染了血,渾身的氣息暴虐到極點。
「饒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江海大侄子!你快住手吧!饒了我!」
流浪漢一邊慘叫一邊求饒。
江海卻咬著牙,發瘋一樣狠狠地打。
流浪漢很快就開始嘔血,連叫都叫不出來了,刺目的鮮紅讓宋阮阮從先前的恐懼中找回了一點點理智。
「住手!」
她艱難地爬起來,去拉江海。
她明白是江海救了她,但照這個打法打下去,會出人命。
哪怕對江海的印象不好,她也不能眼看著他因為救她惹上牢獄之災。
「不要打了,你會打死他的。」她聲音虛弱,呼吸越發困難。
「他該死!」江海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掙開宋阮阮繼續打。
宋阮阮本就已經在勉力支撐的邊緣,即使剛才江海掙開她的動作不算用力,也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身體一晃,便直接往後倒下了。
江海只聽嘭地一聲響動,回頭一看,就見宋阮阮倒在地上,呼吸急促,原本瑩白的小臉變得慘白,額上沁出豆大的汗珠,整個人瑟瑟發抖。
他心中一緊,連忙丟下劉二癩子去察看她的情況。
「宋阮阮!你……你怎麼了?」他臉上的暴戾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焦急的擔憂。
宋阮阮捂著胸口,眼前一陣陣發黑:
「我……應該是心臟病犯了……讓我平躺……找醫生……要速效救心丸!」
她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但已經誘發的生理性心跳過速根本不是用意志就能平息下來的。
尚未平息的恐懼在此時加劇。宋阮阮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地方犯了心臟病。
她一出生就有先天性心臟病,但屬於比較輕微的那種,只要不參加過於劇烈的運動或者受到過分強烈的刺激,就不會對日常生活有任何影響,普通的運動也完全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