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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昨天就去縣城辦事了,宋阮阮沒想到他會這麼早回來,還找到了公社。
聽他這語氣,就知道他很生氣。
不管他父母做了什麼,至少江海是無辜的,她一點都不希望他和秦安平打起來。
以秦安平父母的身份,但凡心胸狹窄一點,江海都可能被挾私報復。
「秦同學,你快回去吧。」
然後又拉住江海的手,柔聲道:「江海,我們也回家去。」
然而,她沒想到向來溫順的秦安平,被她主動牽手江海的行為刺激到了,這次竟然不肯聽她的話。
「江海,你憑什麼替她做決定?」
面對情敵的挑釁,江海自然是不肯示弱:
「憑什麼,就憑我是她丈夫!」
可這話已經對秦安平沒有任何殺傷力,他平靜地道:
「丈夫也沒權利管這麼寬吧?而且,宋阮阮為什麼和你結婚你自己心知肚明,就這樣的身份還要對宋阮阮管東管西,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公布高考的消息前,經歷過宋阮阮拒絕他提供的工作機會時,他原本都已經死心了。但後來,宋阮阮給他送了複習資料,他來請教過兩次習題。
當時江海都不在,但他卻在這兩次見面的時候,發現了一些以前從未發現過的事情。
宋阮阮跟江海的房間是完全分開的。她把江海的父母喊叔叔阿姨,江海的妹妹喊宋阮阮,也是叫姐姐,而不是嫂子。
他突然發現,兩人領證一年多,竟然也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宋阮阮為什麼和江海領證,他結合宋阮阮的來歷,也最終全明白了。雖然不知道宋阮阮為什麼沒打算離開江家,但江海除了多了一紙虛假的結婚證,並沒有哪裡比他優越。
他可以和宋阮阮一起去上大學,而江海永遠只是一介鄉野村夫,兩人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只要宋阮阮離開了這裡,他就有充足的時間去接近她,追求她。
大概希望越接近,他就越無法安靜地接受與希望相反的事實。
他不會再退縮,為了宋阮阮,他要與江海爭奪!
江海目光如刀鋒般緊盯著秦安平,唇抿成了一條線,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而秦安平卻還是不肯收斂,他繼續道:
「我知道你一開始是好心要幫宋阮阮的忙,可拖到現在還不主動離婚,就太不為她著想了。宋阮阮現在是省狀元,要是主動和你離婚,不就成了發達了拋棄糟糠夫,作為朋友我得為她說句公道話,你不該讓她這麼為難。」
宋阮阮意識到了不對勁,立刻制止:「秦安平,你瞎說什麼,你快回去。」
宋阮阮對江海的維護讓秦安平越發嫉妒。他微微垂目,臉上依然是純良無害的樣子,心中的決心卻越發堅決,他一定要達到目的。
「宋阮阮,我是覺得江海他這麼束縛你的行為有點不通情達理了,我們同樣報考了S市的大學,開學的時間差不多,學校也就一牆之隔,而縣城又只有一個火車站,我們怎麼可能不一起去上學?而且大學四年,只有我們兩個同鄉一起待在遙遠的S市,難道不應該互相照應嗎?」
「你不能太縱容他,不然他會越越來越過分,要是他哪天不讓你上大學,你也不去嗎?」
第77章 江海,分手吧。
這些話,看似全在為宋阮阮鳴不平,站在她的角度都不無道理。但於江海,卻是字字誅心,居心叵測。
他空著的一隻手拳頭捏得死緊,青筋暴起,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秦安平,你他媽有本事堂堂正正地和老子打一架!挑撥離間算什麼男人!」
他咬牙切齒地道,同時甩開了宋阮阮的手,逼近了秦安平。
當著宋阮阮的面,秦安平也一點都不慫,他從容地看向江海:
「好啊,打就打!」
他知道,自己必定是會在江海手下吃虧,但沒關係,江海把他打得越慘,宋阮阮就會越生氣。
眼看著一場男人之間的暴力一觸即發,宋阮阮十分焦急,她一定不能讓兩人之間的衝突升級。尤其現在還是在公社。
「不許打!」
她擠到了兩人中間。
「宋阮阮,你不要管,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
秦安平勸道。
宋阮阮生氣地道:
「你跟他打,到時候鼻青臉腫的怎麼去報到?萬一學校因此以為你品行不良,直接勸退怎麼辦?」
秦安平一口應下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點,頓時有點猶豫。
江海諷刺地道:「怎麼,不敢……」
話還沒說完,就被宋阮阮給打斷了:
「江海,你再多說一個字,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如此嚴厲的威脅,讓江海下意識就住嘴了。
宋阮阮也不再跟秦安平告別,拉著他就走。
走到兩人的自行車處,她親自督促著江海先上車,讓他走前頭,自己則騎車跟在後頭。
江海果然是一路都沒說話,嘴巴抿得緊緊的,臉色陰沉程度與先前相比只增不減。
宋阮阮也有許久沒說話,她知道江海看到她和秦安平在一起,心情不好,她在考慮,怎樣的說辭才能消除他心中的隔閡。
只是,她越長時間保持沉默,江海本就受傷的心就越是鹽醃了一樣難受。
面對宋阮阮,江海就像所有的智謀都消失了一樣,情緒上根本繃不住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