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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戲自然是要做全套的。
秦安平的心神暫時從個人情緒中抽離出來,迷茫地道:
「我沒寫過這種信……」
宋阮阮想了想,道:
「看來這就是個陷阱。我正是因為收到了這封信,讓我一個人來,才在路上受到了襲擊。」
「什麼?!這……這歹徒竟然利用我騙你來公社……」
秦安平大驚失色。
宋阮阮安撫地道:
「沒關係,幸好江海他們偷偷跟來,我並沒有受傷。」
「既然你那邊沒事找我,那我和江海就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不用把這事放在心上。代我向叔叔阿姨帶去春節的問候!」
她一句一個江海,態度已經很明顯。秦安平應該是能體會到的。
在省報採訪的時候她已經回報過了秦安平父親的恩情,倒也不歉秦家什麼了。
這學期秦安平來信的時候告訴過她,他父親因為領導有方,整個公社連續兩次在高考中創造佳績,縣裡已經下了通知,讓他今年任期滿了以後,來年就會去縣文教局報到,做副局長。聽上面的意思,再過一年,局長退了,正局的位置便是給他留著的。
秦家人很清楚,這是因為宋阮阮在省報上幫他表了功,而且正是因為她留下的複習資料,公社的考生才會考那麼好。
哪怕她不跟他們的兒子好,他們也沒有怨怪她的理由。
秦安平自然是聽出了宋阮阮話里對江海態度的變化,知道自己已經輸得徹底,便也只能失落地與他們道別。
江海沒穿外套,便騎著自行車帶宋阮阮先走,周二狗等人在後頭走路。
只剩下兩人,宋阮阮見他剛才的表現比起以往克制很多,心中還是很滿意的。
想起兩人之前分開的原因,她也不想以後兩人總是為這樣的事情爭吵,於是趁著眼下氛圍正好,便柔聲道:
「江海,你現在應該相信了吧,我說只把他當普通朋友,那就真的是普通朋友,不然我們分開近一年,我早就和他在一起了。正常的人際交往不可避免,但只要注意保持距離和分寸,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對不對?」
江海見她似乎沒因為自己牽連了她而生氣,心裡放鬆下來。
「那阮阮要一直記得保持距離和分寸才行。」
經過這將近一年的分離,他已經不敢再像以前那樣貪心。
他無法讓她為他改變,便只能按照她的意願改變自己。
話說到這裡,宋阮阮就順便道:
「不僅是我,你將來也一樣要注意。有異性客戶和朋友,正常來往可以,但要是有越線行為,我可不會原諒你的,直接分手沒商量。」
將來的社會越來越開放,生意人在外逢場作戲假戲真做的多如牛毛。如果她要長期和江海在一起,就必須要事先把規矩和底線說清楚,免得以後出現讓她糟心的場面。
這話里表現出來的占有欲成功取悅了江海。
他比誰都明白,占有欲意味著在意。阮阮說出這種話,是不是也表示她其實是有一些在乎他的呢。
他早就不奢求她對自己付出對等的感情,她能有這麼一星半點在意他,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才不會!我保證連看都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除了宋阮阮和家裡的母親,妹妹,他本就從沒把其他女人放在眼裡過。這樣的保證實現起來對他來說毫無難度可言。
江海心情愉悅,很快就蹬著自行車回到了家裡。
見宋阮阮穿著江海的衣服,而江海只穿著裡面的毛衣,家裡人自然是會過問的。宋阮阮也沒瞞著他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江家眾人都憤怒於周家人的狠毒,當下就要去找他們算帳。
「算了,我們自己好好過年,這事有公安會處理。他們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
宋阮阮出言阻止,眾人這才暫時罷休,按照原本的節奏,準備起過年的事宜來。
宋阮阮的回歸,讓整個江家再次有了歡樂祥和的氣氛,而周曉梅家,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
今天下午對周曉梅來說,是坐立難安的一個下午。
自從哥哥和父親走後,她就一直懷著激動的心情等待著,等一個成功的好消息。
按照她的預想,她的計劃堪稱天衣無縫。
畢竟宋阮阮收到那樣的信,是一定會單獨去赴約的,而且大概率不會讓江海跟著。
兩人就是因為秦安平才吵架分開的,她單獨見秦安平,怎麼會讓江海知道。
為了萬無一失,她讓父親和哥哥兵分兩路,一個埋伏在從紅星大隊去公社的山路上,一個埋伏在公路上,不管宋阮阮走哪條路,都逃不掉。
然而,她怎麼也沒想到,直到天黑,父親才回來,告訴他根本沒碰到宋阮阮。
更糟糕的是,天都完全黑盡了,晚飯時間都過了,她哥周曉明依然沒回來。
「這到底去哪了?飯都不回來吃。」周二嫂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周曉梅心裡開始有了些不安:
「爸,你去找找看。」
然而,她爸找到深夜才回來,也沒找到周曉明的蹤跡。
第二天上午,周曉明依然沒回來。此時,家裡另外兩個女人也發覺不對勁了。
中午可是全家團聚吃年飯的時間,而且當地的風俗一般過年吃年飯都是越早越好,周曉明就算再有事,也不可能連年飯都不回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