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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阮阮沒說話,江海雖然在黑暗中視力比一般人好,卻也無法看清楚她的表情,只知道她是摸索著坐了起來。
他開始擔心她會厭惡他,低聲下氣地乞求道:
「……我保證以後不這樣了,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別不說話,好不好……」
然而,好幾分鐘過去,依然等不到宋阮阮的回應,江海更加坐不住了,打開手電筒,試圖看看她此刻的表情,她卻在光線照過來的瞬間,伸手擋住了臉。
「射到我眼睛了……」她抱怨道。
見宋阮阮終於肯說話了,江海稍微鬆了口氣,趕緊移開手電筒,趁熱打鐵繼續取得她的原諒:
「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前所未有的低聲下氣,溫柔小意。
宋阮阮睜開眼睛一看,江海此時正端端正正地跪在自己面前,眉目低垂,一副認錯態度極其良好的樣子。
頓時又好氣又好笑:
「為這種事跪,你丟不丟人?」
江海悄悄抬眼看了眼她的表情,玉白的小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紅暈,眼睛濕漉漉的,宜喜宜嗔,但並沒有他想像中的厭惡情緒,頓時心頭一喜。
厚著臉皮道:
「跪你不丟人,只要你消氣就好!」
他倒不是故意跪的,只是床上的地方狹窄,只能跪坐著,宋阮阮一看過來,他為了表示態度端正就立直了身體,便變成了標準的下跪姿勢。
但好像宋阮阮真的因為這樣有點消氣了,江海頓時就覺得,跪就跪吧,大老爺們在床上跪媳婦兒,沒什麼丟人的。
宋阮阮要是能每天都讓他這樣親一親,他天天跪都成。
宋阮阮可不知道他表面溫順心裡還敢這麼想,見他因為剛才的事情如此緊張,為了取得她的原諒甚至不惜下跪道歉,不自覺就有點心軟,但面上還是繃著的,嬌聲道:
「你下去,不許靠近我一米以內!」
江海立刻麻利地下床,退到了牆邊。
宋阮阮又道:
「你今天不許再上床,坐凳子上睡。」
江海又坐到了凳子上。
然後宋阮阮就不說話了。
江海心裡又有點不確定起來,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原諒自己,見她裹著被單又躺下,閉上眼睛準備睡覺的樣子,也不敢開口纏問。
過了好一會兒,見宋阮阮沒了動靜,便穿了雨衣,拿了一把手電筒,鎖上門再次下樓去了。
宋阮阮見他離開,睜開了眼睛。
羞惱慢慢散去,她知道剛才的事不能全怪他,她自己也有責任。
她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只是剛經歷過一場狂風暴雨的衝擊,又很冷,腦子便有點遲鈍,再加上對江海一直以來的信任,有些大意了。
明知道他對她必定有想法,卻還和他躺在一張床上,甚至粗心地在他都說不要動的時候,還繼續試圖調整個舒服的姿勢。
她實在高估了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男人的自控力。
他能及時停下,已經足夠說明她對他的影響力,即使是在理智最薄弱的時候,他也依然會以她的意願為先。
這樣說來,好像也沒什麼不滿意的了。
只是,他剛才激烈兇狠的動作讓她有些心有餘悸,同時一想起來就臉上發熱。明明江海平時對她已經很溫柔體貼了,為什麼做那種事的時候就像是餓極了的狼狗一樣,親她親得恨不得把她嘴巴吞下去,急切地在她耳後拱來拱去,粗|重的喘|息聲簡直讓她有種被野獸壓著的錯覺。
所有男生在這種時候都這樣嗎?還是江海是個特例?無從比較。但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
所以她要冷一冷他。
江海出去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然後用大塑料口袋提著一床棉被上來了,雨衣和褲子上全都是水,滴滴答答地不斷往地上滴。
一看就知道是冒著雨,淌著積水走了很遠才拿到的被子。
宋阮阮心裡默默嘆氣,想到他以前為了她做過的事,好像也生不起氣來了。
有了棉被搭上,她在溫暖中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早上七八點的時候。
見她醒來,江海眼睛一亮:
「醒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宋阮阮搖搖頭,昨□□服換得及時,還有棉被蓋著,並沒有感冒發燒的跡象。
倒是江海,衣服也沒得穿,這樣被晾了一夜。不過,看他精神奕奕的樣子似乎沒什麼不適,她便也不想再問他。
江海拿著一袋夾心餅乾,和一杯開水放到她面前,柔聲哄道:
「今天國營飯店開不了門,招待所也不供飯,只找到這些餅乾,你先將就吃些,待會我們回家了,再叫媽給你做好吃的。」
宋阮阮走到窗口去看了看,便發現整個鎮上都處於一片積水之中,很多地方都沒過了大門,雖然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但基本上可以肯定家裡是已經進水了,這種情況想生爐子做飯很困難,想找到些現成可以吃的乾糧必定更不容易。
「你吃了嗎?」她問江海。
江海見她肯跟自己說話,還關心自己,眼中頓時露出喜色:
「沒吃,不過我抗餓,一兩頓不吃沒關係。」
果然。他總是把她放在最優先的位置上。
宋阮阮知道,就算她喊他一起吃,他也一定不會答應。於是率先拿了三片夾心餅乾,吃完後,喝了點水。然後把剩下的推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