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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歲晚把頭埋進被子裡,自己這是鬼迷心竅了?還是幻覺?
是幻覺吧, 一定是幻覺吧!
說不定是自己病糊塗了。
姜歲晚從被窩伸出手, 推了陸也一下, 悶聲說:「你下去。」
陸也眉梢一抬:「睡都睡了,現在害什麼羞?」
「快下去!」姜歲晚加重語氣, 又推了他一下。
他像只小烏龜似的捲起被子,只露著一個毛茸茸的頭頂。
陸也斜了他一眼, 嘆息道:「行行行,昨晚非要往我懷裡鑽, 現在倒好, 自己爽夠了,翻臉不認人了。」
小護士剛把門打開一條縫隙, 就聽到陸也的話。
她腳步稍頓, 慢慢又把門關上了, 直覺告訴自己,這不是她免費能聽到的內容。
「咚——」她敲了敲門,「那個……換藥了。」
陸也慢悠悠下了床,套起自己的衣服, 又回頭看了姜歲晚一眼,「唉, 這是什麼人吶。」
姜歲晚被他說得惱羞成怒,憤恨地把頭伸出來:「閉嘴!」
陸也搖了搖頭:「是是是, 你就恃寵而驕吧, 以後沒誰受得了你。」
「那也不用你管!」姜歲晚狠狠瞪他一眼。
——
在醫院這段日子, 姜歲晚過得糟心極了。
自從那晚之後, 陸也每晚都跟他擠一張床上,趕也趕不走,姜歲晚每天睜開眼睛,都感覺他的四肢像張網似的,把自己牢牢圈在懷裡,喘口氣兒都困難。
住院期間,姜沉飛偷偷來看過他兩次。
為這事兒,陸也又和姜歲晚吵了一架。
姜沉飛前腳剛走,陸也就冷著臉「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姜歲晚若無其事地看了他一眼,鬼知道他又發什麼瘋。
在醫院待了半個多月,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癒合了不少,手上的傷也不再影響行動。
姜歲晚靠在床上,旁邊放著姜沉飛送的水果,聽說是從國外進口的高級品種,口感非常甜。
估摸現在也沒人給自己削了,姜歲晚坐起身拿了一顆圓圓的蘋果,把刀子擦乾淨,一邊削一邊打量陸也。
見姜歲晚渾不在意的樣子,陸也徑直走到床前,先是握住姜歲晚拿刀的手,然後再把水果刀奪下來。
「你吃得下?」陸也氣沖沖地問。
姜歲晚癟嘴,反問道:「我為什麼吃不下?」
陸也指了指姜沉飛送來的那堆東西:「這可是姜沉飛送的東西!」
姜歲晚不理解:「所以呢?」
陸也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所以呢?他之前讓你和我離婚你都忘了?你為什麼還和他有聯繫?」
姜歲晚無語極了,乾脆不削皮,胡亂擦了兩下就咬了一口,沖陸也道:「挺甜的,你試試。」
陸也板起一張臉,抱起姜沉飛送的那堆東西,轉身就往外走。
「不試。」
姜歲晚眯起眸子問:「幹什麼去?」
「扔了。他給的東西我不稀罕。」
「回來,他又不是給你的。」姜歲晚見他沒搭理自己,又說:「至少把蘋果留給我。」
陸也一聽,終於被他氣笑,可當他轉過頭來,笑意可一點都沒進眼睛。
「姜歲晚,你就這麼點兒出息?」
「他是我三叔,我吃他點東西怎麼了?倒是你,怎麼這么小心眼兒。」
見他杵在原地不動,姜歲晚翻身下床,在他幽幽的視線里,一手搶過他懷裡的東西,重新放回桌上。
「姜歲晚,你就稀罕他那一塊兒地是吧。」陸也似笑非笑地問。
一聽這話,姜歲晚也不高興了。
他當下黑了臉,冷聲說:「我就稀罕那塊地怎麼了?我爸媽給我留的,我不能稀罕?」
「你果然是這種人。」
陸也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最後幽怨地剜了姜歲晚一眼,甩手就離開了病房。
姜歲晚看都沒看到他一眼,聽到房門又「砰」的一聲關上,姜歲晚嘴角拉了下來:傻逼。
聽見這邊的動靜,小護士端著吃到一半的飯盒匆匆跑過來,推開門就問:「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什麼東西爆炸了?」
姜歲晚別開頭,狠狠一口咬在蘋果上,說:「沒什麼。」
小護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端著自己的飯盒帶上了門兒。
就陸總和姜歲晚吧,好的時候如膠似漆,恨不得黏在姜歲晚身上。結果呢,這兩人三天兩頭就吵架,隔兩天就看見陸總臭著張臉走出病房。想去打個招呼,還被他狠狠瞪過兩次。
後來她就學乖了,但凡看到陸也,不搭理他就是。
可是只要他倆和好了,陸也出門倒個垃圾都滿面春風。
真是搞不懂他們在想什麼。
不過每回陸也怒氣沖沖地離開,總會在晚上飯點的時候回來,這回大概也不例外。
可晚上到了飯點,一直沒見陸也的身影。
小護士吃完了飯,例行檢查的時候,發現病房裡只有姜歲晚一個人。
「陸總呢?」小護士不解地問。
姜歲晚坐在床上,膝蓋上放著電腦在玩鬥地主,聽到小護士的話,面無不改色地說:「死了。」
小護士驚詫道:「真的假的?」
「……」姜歲晚緩緩抬頭看她一眼,你說呢?
小護士立刻乾笑一聲,問:「陸總忙去了吧,那啥,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去樓下幫你買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