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
「許醫生、許醫生,快來啊,病人傷口發炎了!」
姜歲晚還沒來得及喊住她,人就已經跑得沒影了。
不一會兒,兩個醫生就匆匆跑了進來。
「發炎了?不可能啊。」
「昨天換藥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姜歲晚被他們圍在中間,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沒有發炎,剛才動作太大,把傷口拉開了。」
許醫生板起一張臉說:「我千叮鈴萬囑咐讓你小心點兒,你手上傷口太多了,要是一個發炎其他的都跑不了被感染,嚴重點的你小命都沒了!」
姜歲晚只好道歉:「對不起,我沒太注意,就……」
許醫生坐下來,小心翼翼拆開他被血染紅的紗布,一邊對小護士說:「你去拿點藥和紗布過來。」
紗布被揭開,一條幾寸長的傷口像個小眼睛似的,汩汩往外冒著血液,看得小護士心驚肉跳,這道傷口是姜歲晚手上最深的一道,本來就不好癒合,感染的風險還大,好不容易才好了一點,怎麼又拉開了呢?
她沒敢耽擱,放□□溫計一下就躥出去了。
用酒精和清水清洗了傷口,許醫生嘆息道:「還好沒有裂得太開,不用重新縫合,用紗布好好固定一下就行了。」
姜歲晚點了點頭說:「麻煩您了,醫生。」
許醫生搖頭道:「沒事,你自己多注意一點。對了,陸先生在嗎?」
姜歲晚抿起嘴:「他走了。」
許醫生遺憾地點頭,說:「他給醫院捐了一百多台器材,我還想當面感謝他一下呢。」
姜歲晚愣了一下,什麼時候的事?
「你給他量一□□溫,我先去忙別的了。」許醫生交待了小護士幾句,小護士應了下來,他就離開了病房。
「陸也給醫院捐器材了?」姜歲晚問道。
小護士晃了晃體溫計,說:「對啊,大概是覺得愧疚吧。你還沒醒的時候,他在醫院大鬧了一通,但凡被出車禍被送過來的病人他都要去看一眼,主任為了不讓你被打擾,就隱藏了你的信息,但被他這麼一鬧,病人少了很多。」
姜歲晚囫圇地點了點頭。
小護士是和自來熟,幫他把體溫計放到腋下,閒來無事還拉他聊起了天。
「你是不知道,那兩天連門口的保安大叔都不待見他,我們醫院群里罵他能頂幾百樓,結果昨天送的一百多台器材到了,群里那些人都把他夸出花兒來了。特別是保安大叔,據說陸總給他送了兩箱好煙,給他高興得逢人就夸陸總。」
姜歲晚抿嘴低下頭,沒有說話。
小護士也不介意,自顧自地說:「雖然陸總看上去挺嚇人的,有時候說的話也怪讓人不舒服,但他大概是嘴硬心軟的那種類型。」
姜歲晚問:「你不覺得他說話不過腦子嗎?」
小護士歪起頭思考了片刻,點頭道:「我發現了,在你面前他說話是挺沒分寸的。但是這樣不拐彎抹角也挺好的,有什麼就說什麼,不用你去猜他的心思。而且,我就覺得吧,他在其他人面前兇巴巴的,在你面前像……」
說到這裡,小護士神秘兮兮地往外看了一眼,然後壓低聲音說:「這話你千萬別跟陸總說,不然他得宰了我!」
「你說。」姜歲晚道。
小護士說:「在你面前,他就像條……怎麼說呢?你養過寵物嗎?我之前養了一條哈士奇,在小區里打遍天下無敵手,那叫一個威風,但我每次只要我喊它一聲,它就搖著尾巴屁顛屁顛跑過來,特別傻裡傻氣。而且,它還一點都不安分。有一次小區新來了一條柴犬,我就摸了兩下,它看見跟我鬧了一天的脾氣,第二天我去上班,它還是眼巴巴地來送我,每天聞到我的氣味兒就在門口蹲著……我覺得,陸總就跟那條哈士奇似的。」
見姜歲晚表情呆愣,小護士連忙擺了擺手,說:「你當聽個樂子就行了,不用當真。」
「沒事。」姜歲晚道。
小護士看了看時間,問:「這都到飯點兒了,陸總呢?」
姜歲晚撩起眼皮,正好看到一個身影站在門口。
他瞟了一眼,不緊不慢地說:「打獵去了吧。」
「打獵?」小護士一臉迷茫。
她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一聲清咳。
小護士抬眼看去,頓時渾身一個激靈:「陸總您打獵回來了?」
陸也站在門口,手裡提著打包的飯菜,和一袋粉紅粉紅的蘋果。
見他在門口站著,也不往裡走,姜歲晚嘴角下滑:「要我請你嗎?進來吧。」
「哼。」陸也哼了一聲,大步邁了進來,把飯菜往桌上一放,拉起一把椅子坐在離床遠遠的位置。
這兩人氣氛不對勁!
小護士心裡「咯噔」一聲,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趕緊把體溫計拿出來,發現姜歲晚體溫沒有異常,就跟有鬼在攆似的跑出了病房,順便還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姜歲晚瞥了他一眼,這貨打開電腦不知道在敲什麼,似乎一點都沒注意姜歲晚這邊。
姜歲晚有些餓了,也沒精力哄他,就自己起身,去把架在床邊的桌板抬上來。
他手還疼得發麻,動作又僵硬又緩慢。
陸也餘光瞟了一眼,得,就是不主動喊我唄?
姜歲晚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桌板抬了上來,他把陸也買回來的飯菜端上去,但飯菜盒的蓋子蓋得很緊,他手上纏滿紗布,根本就打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