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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阮:「……」
杜阮震驚:「嗯???」
這東西就是傳說中,小說電視劇里女主結婚後會被婆婆偷偷喊到小房間給女主套上的那種手鐲嗎?
可是她以為這只是個普通的玉鐲——好吧,就算它看起來貴了一點,還有一些類似信物的作用,但也不至於、也不至於是家傳手鐲那麼珍貴的東西吧?!
杜阮連忙說:「是這樣的嗎?我不知道這手鐲這麼珍貴,可是我和蕭王爺認識不過幾天,王爺怎麼會給我這樣的東西?一定是他搞錯了。」
皇后說:「蕭蒙那孩子從小就沉默寡言,他不說也正常。讓我猜猜……他是不是還告訴你,你戴著這鐲子,我不會為難你?」
杜阮沒敢接話,但皇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她嘆了口氣,說:「我是他的長輩,卻有許多對不起他的地方。你既然是他喜歡的人,必定有你的過人之處,他的眼光,我還是相信的。也罷,你之前提出的合作,我答應了。」
她低著頭,拍了拍杜阮的手,低聲說:「阮阮,蕭蒙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唯有我一個長輩在世,卻也不能照顧他什麼。他認定了你,卻不敢與你說這鐲子的含義,我便替他說了。」
「只是我想替那個孩子問一句……阮阮,你也喜歡他嗎?」
杜阮也低著頭,看皇后輕撫著自己的手,那是一雙看起來很嬌貴的手,白皙細膩,沒有繭子,每個指節是都圓潤的,好像在發著光。
她心裡覺得奇怪,從沒有聽說過皇后和蕭蒙有什麼關係,但是皇后所說的話實在是太親近了,她真的就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在關心孩子們的感情一樣。
杜阮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難道要在一個慈祥溫柔的長輩面前說:「我不喜歡他,都是他自作多情」嗎?蕭蒙給她這個手鐲分明是好意,她受了蕭蒙的照顧,卻在皇后面前打他的臉,也太叫他難堪了些。
但要她昧著良心說喜歡蕭蒙,她卻也做不到,感情之事怎麼能隨意呢?
就在杜阮尷尬萬分,不上不下之時,殿外,那個方才帶她進來的紫衣宮女忽然走進來,行禮說:「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求見。」
杜阮敏感地察覺到,皇后的臉色變了。
她方才說出那一番話的時候,表情和眼神都滿是欣慰和鼓勵,那樣掏心窩子的一番話,叫她向來冷淡的面龐都顯得無比溫柔。
可只是紫衣宮女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又立刻叫她溫柔的臉色恢復原樣,變得像是杜阮初初見她那樣冷冰冰——不,比那還要冷,還有些毫不掩飾的厭惡。
她放下杜阮的手,冷冷地說:「不見。」
紫衣宮女猶豫道:「可是娘娘,太子殿下已經在殿外等候多時了……」
「不見!」皇后忽然怒道,「叫他滾出去!」
杜阮被她忽然提高的聲音嚇得一顫。她在這一瞬間理解了穆青告誡她的話,皇后,或許真的有一點瘋癲……
但是,皇后分明對一個多年不見的小輩蕭蒙都這樣溫柔,為什麼對她的親生兒子太子卻這樣暴躁,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還沒等杜阮理清楚思緒,殿外大闊步走進來一個人。
那人一身太子衣袍,長身玉立,隔得遠遠地都能看清楚那鮮艷的明黃色,除了太子不做他想。
「兒臣不請自來,還請母后見諒。」太子含笑道,皇后冰冷又厭惡的表情似乎完全影響不到他,還是那樣如和煦春風一般。
皇后直直地問:「太子,你來做什麼?」語氣之生硬,明擺著便是要趕客。
太子說:「阮阮是兒臣請來的客人,兒臣來這裡,自然是要帶她走。」
皇后面上儘是冷笑:「想從我這裡帶人走?太子殿下,你是否太自信了些。」她把那四個字稱呼念得很重,是明晃晃的嘲諷。
「母后,兒臣希望您不要太過分——至少現在,在這個特殊時期,在明面上不要這樣。」太子靜靜地看著她,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簡直稱得上是劍拔弩張。
「您可以假裝一下,假裝不那麼偏心,畢竟我也是您的兒子。」他說。內容很卑微,但語氣卻是輕飄飄的,不太在乎的模樣。
「況且,阮阮不僅是兒臣的客人,還是兒臣心慕之人。」太子又道,「即使您再偏心蕭蒙,感情之事,我與他到底是公平競爭的,希望您不要逼迫阮阮,畢竟您最明白這種感受了,不是嗎?」
太子輕飄飄的一席話落下,皇后的面色變了又變。
太子沒管她,拉住杜阮的手,沖皇后揚了揚:「母后沒什麼事的話,兒臣就告退了。」
這一回,皇后再沒能說出反駁的話來。
一直到被太子帶出棲凰宮,跟他一起走在冷清寬闊的宮道上,杜阮還是懵的。
她偷偷瞧著太子的臉色,心裡頭有萬千疑惑堆積如山,為什麼皇后對蕭蒙那麼關心?為什麼皇后跟他之間像是仇人似的?
話到了嘴邊,卻問不出來。
反倒是太子似乎察覺了她的疑惑,主動提起話題,道:「阮阮,方才讓你見笑了。」
杜阮連忙說沒有,太子盯著她緊張的表情看了許久,問:「方才孤在皇后面前的那一番話,你信了?」
杜阮訥訥,太子為自己跟皇后對上,一番話說得那麼真情實感,她說不信也不行,說信吧,又怕太子覺得自己自戀,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