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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門主打量了一下他此時的狀態,才問:「你有何方法讓他醒過來?」
故妄走過去,垂眸看著床上的林鄞之,旁人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只聽到他笑了笑。
「想醒來很容易。」他將卿伶從自己的肩膀上提了下來,「魂魄穩固就好了。」
這麼簡單的道理,宋門主如何不懂。
只不過林鄞之的情況卻很奇怪,雖說是神魂不穩,卻無法用普通的方法將其魂魄暫且穩下來。
再看到故妄手裡的小人,宋門主疑惑:「這是?」
他沒見過卿伶,自然不知道卿伶是誰。
故妄摸了摸卿伶的頭:「可以救林鄞之的人。」
卿伶:「啊?」
她還有這種功能?她怎麼不知道。
這話騙宋門主可以,但在場的其他卻都知道這是誰。
古雨嫣注視著故妄的動作,皺了皺眉:「現在可不是說笑的時候。」
「哦?」故妄睨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問,「你覺得好笑嗎?」
古雨嫣冷臉:「…不好笑。」
故妄涼涼笑道:「那為何覺得我在說笑。」
眾人:「……」
卿伶忍不住閉眼,故妄這張嘴,誰能在他這裡拿到好處,古雨嫣現在是有求於人,態度也不好一些。
故妄跟卿伶想到一起去了,聳了聳肩:「既是不信,那便算了。」
說罷轉身就要走。
宋門主皺了皺眉,故妄這脾氣,確實如同無頃長老說的,過於奇怪了。
宋端見故妄似乎不怎麼喜歡古雨嫣的樣子,再看氣氛這麼僵,忙攔住他:「雨嫣也是有些心急了,故兄你不要往心裡去。」
故妄沒說話。
古雨嫣咬咬牙,但還是為了師兄,忍下了這口氣:「抱歉,是我太著急了。」
她頓了頓,又道:「但這分明是鬼主。」
「鬼主?」宋門主瞬間看向了卿伶,「鬼主為何會在這裡?」
卿伶受了傷,此時看起來就像是修士們做出來消遣的一個偶娃娃,那裡哪裡有半分鬼主的樣子。
卿伶抬起頭,想了下,彎彎眼睛,淺笑著禮貌道:「此事說來有些話長,宋門主久仰。」
宋門主從未與鬼修接觸過密,此時見到故妄與卿伶在一起,又說卿伶是可以救林鄞之的人,自然放不下心。
不是他有偏見,但鬼修一向行蹤詭譎,不與仙門有任何交流,仙門大多也瞧不上鬼修,故此卿伶在這裡還要救人才奇怪。
但卿伶模樣乖巧出塵,怎麼看都不像個鬼修。
宋端立刻給他父親查疑解惑,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因為卿伶這裡有神木……」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宋門主神色才稍稍好了些,他有禮詢問:「那鬼主如何能救他。」
卿伶:實不相瞞,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
好在並不需要她回答,故妄悠然地用指尖撥弄了一下她脖子上的凝魂鈴:「用這個。」
「林鄞之用自己的神魂加之在靈劍上,傷了我們小鬼主,卻又被自己反噬。」故妄輕輕笑了一下,「如今倒還需要小鬼主救他呢。」
卿伶疑惑:「這不是用來穩我神魂的凝魂鈴嗎?」
故妄沖她眨了眨眼:「你猜。」
卿伶:……
她覺得故妄在戲弄她,並且證據確鑿。
宋端聽懂了,他好奇地低下頭端詳著卿伶的鈴鐺:「你是說,林兄的殘魂在這兒?」
故妄嗯了聲,似笑非笑:「他的劍意全數打在了小鬼主身上,你覺得呢?」
卿伶低頭看,瞬間想通了,難怪,故妄困住蕭月時是將她困進鈴鐺里,而到她這裡,卻只是讓她變小了身形,所以說這鈴鐺里早就已經困住了林鄞之的殘魂。
將神魂加之在劍意上,又遭到了反噬。
且卿伶與常人不同,她是鬼修,能控制神魂,故此在當時才有林鄞之的殘魂留下。
這道理誰都知道。
見狀,古雨嫣像是神情放鬆了些,比起故妄,其實她對卿伶的信任度更高。
她道:「那就拜託卿伶姑娘了。」
別呀。
卿伶壓根都不知道故妄在說什麼,她又不懂這個。
卿伶揪住了故妄的手指,故妄察覺到似的,掐了她的臉一下,示意她別說話。
而後又抬眸淡淡道:「既然問清了,那便請迴避吧。」
古雨嫣一下子抬起頭:「這需要迴避嗎?」
故妄扭過頭,看她一眼,懶懶道:「我們小鬼主此時虛弱得很,取下鈴鐺後若是被有心人趁機而入怎麼辦,我可不放心。」
卿伶被他這話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故妄胡說八道的本事見長,明明前一日還在威脅她想要殺了她,這會兒倒還想保護她了。
宋門主聞言,柔和笑道:「你大可放心,我們不會有人做這種事。」
面對宋門主,故妄收斂了幾分,道:「宋門主見諒,只是除了自己,我誰也不放心。」
這是一點都不退讓。
古雨嫣心想:說得跟誰放心你似的。
但她又怕說出來,故妄又轉身就走。
故妄接著道:「當然,我也知道,你們怕我殺了他。」
他一點也不避諱,把古雨嫣的心聲說了出來。
古雨嫣臉色微變。
「故兄這話從何說起。」宋端就是個傻白甜,「我們怎麼會懷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