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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佛珠是檀香做的,觸碰到皮膚有些涼意,甚至還有幽幽的檀香。
似乎跟故妄身上那股味道有點像。
卿伶不知道這佛珠是不是前不久還沾著血的之中一顆,現在看起來倒是很乾淨。
她注視的時間太久,小金淵實在是沒眼看了,一個壞男人的東西,你瞧得都入了迷,像個痴女。
他扯著卿伶的衣服:「你收斂些。」
卿伶沒其他的想法,她只是覺得,拿到故妄的這個東西,或許就代表了她目前還算是得到了故妄的肯定的,做任務也方便些。
只是這個念頭才剛起來,就被無情扼殺了。
境鬼去而復返,這次帶上了他的手下。
鋪天蓋地的怨氣從狹小的暗道中撲面而來,四周仿佛都被怨靈給包裹住了,那怨氣壓得人心裡也發悶。
卿伶身上的鬼氣瞬間瀰漫開來,將席捲而來的怨靈們隔絕在外,靠近不得。
她剛想讓故妄小心些,就見這人已經早已經躲到了她身後,選了一個安全的位置。
他依靠著牆壁,好像沒被周圍的環境影響,鬼火幽綠的光映在他臉上,襯著他的笑,一時竟分不清,是怨靈可怕些,還是這人可怕些。
「我受了傷。」故妄嘆息一聲,語氣慵懶,「小鬼主可要保護好我。」
卿伶:「……」
饒是小金淵都顧不上故妄的可怕了,見到卿伶還點了頭,他瞪著眼睛,恨鐵不成鋼地小聲嗶嗶:「這種軟飯男你還護著他?給我做肥料我都……」
故妄輕飄飄抬眼,小金淵後面的話都吞進了嗓子裡。
卿伶頗為大度:「沒事。」
正好她也是這個意思。
小金淵又恨恨地閉上了嘴,蹬著小短腿站在卿伶身邊:「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幫幫你。」
卿伶彎彎眼睛:「謝謝。」
「不過不用了。」
她也不是自信,但確實這些怨靈傷不到她分毫,說是鬼的祖宗,這話雖然狂了點,但也卻是事實。
卿伶怕這些怨氣會影響到故妄不穩的心緒,於是道:「麻煩你了,幫他療療傷。」
靠著牆壁的故妄聞言,笑了笑,微微頷首:「小木頭。」
小金淵見她好像確實不需要自己,齜牙咧嘴又不情不願地挪過去。
境鬼這時出現在了一群怨靈中間,已經恢復了真身,卻是沒有五官的,一團霧。
卿伶卻能感受到,他是在看著自己的。
卿伶有些疑惑,她嘆了口氣:林鄞之啊林鄞之,你這個主角真的不是很稱職,自己的怪都管不住。
卿伶還在慢吞吞地想著,要是動手了,會不會就搶了人家的機遇了。
境鬼見她反應遲緩,陰森森地冷笑:「你是鬼主?也好,不知道鬼主給我做了鬼仆,出去後鬼界會是什麼反應。」
卿伶抬起眼睛:「做鬼要腳踏實地。」
她語氣平靜:「不能因為沒有臉,就說不要臉的話。」
故妄此時充分地發揮了一個看客的作用,看到高興時還會給予反應。
比如這時,他還笑出了聲。
小金淵在給他療傷,他就自得地看戲,像是來旅遊的。
境鬼被這兩人云淡風輕的樣子給氣得臉上的霧氣更濃:「你!」
卿伶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好心勸道:「你打不過我。」
甚至還想做好事:「你有看到一個長的好看的白衣修士嗎……」
這時看戲的故妄掀起眼皮,淡淡掃了她一眼。
境鬼忍無可忍地打斷:「你休要猖狂!」
他抬手,一部分怨靈夾著靈氣,就將卿伶攔住他的鬼氣打散:「我在神境裡吸收千萬年靈氣,又有怨靈加身,你以為你是誰?」
卿伶恍然:「還是雜交。」
境鬼被激得怒火中燒,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了。
於是無數的怨靈開始湧入了他的體內,他的體型瞬間變得高了許多。
卿伶只能看著一個無臉怪低頭看著自己。
她抿抿嘴:算了,林鄞之,我只能給你留個尾巴。
境鬼張開嘴,臉上多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像是要把人吞吃入腹。
卿伶回頭,故妄依舊是百無聊賴地樣子,心態頗為平和地轉動佛珠,見她回頭,還悠悠開口:「加油啊。」
那些怨靈也不知是哪些修士死後所化,在境鬼的頭低下來的一瞬間,就仿佛有成千上萬的喇叭在卿伶耳邊叫囂,都是每個怨靈的怨氣之聲。
卿伶被吵得頭疼,鬼氣有如實質,從她身上爆發而出,將境鬼打退了半步。
小金淵是神木,心思純淨,見狀便道:「這些聲音會擾亂人的心神,引出這人心裡最陰暗的一面。」
卿伶微微蹙眉。
故妄看到她的表情,微微凝眸,多看了她一眼,小鬼主泡在洗靈池都能面不改色,他倒是好奇,小鬼主陰暗的一面是什麼?
然後就見,小鬼主皺著眉,拿出了一塊點心,接著,第二塊,第三塊…
小金淵擔憂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可置信的裂痕:「你在做什麼?」
卿伶還是皺著眉:「有點餓。」
她確實這會兒突然感覺到一種空前絕後的餓,她一餓就覺得不開心。
故妄歪了下頭,看著面前這人在這漆黑陰森的環境裡,旁若無人的開始吃東西,這會兒倒是分不清到底是誰更加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