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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伶自己也躺了下來:「為什麼要怕他?」
因為他本來就很可怕!
神木渾身都是靈氣,對很多人和物感知很明顯,故妄這種,只要一靠近,就讓他充滿了危機感。
一想到自己剛剛說人壞話被抓包了,小金淵抖了抖,把自己埋得更深,小手扯著卿伶的衣服不撒手。
卿伶知道他害怕故妄,也隨他去了。
靈魑也是,怎麼故妄來了也不跟她說一聲。
算了,沒有什麼事情比睡覺更重要,卿伶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睡了。
夜深時,睡夢中的卿伶被一陣涼風吹醒,她迷迷糊糊睜眼,又聽到咚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
卿伶轉頭看過去,房裡依稀有個人影。
她頓時清醒了。
這時,那人影動了,從地上撿起了什麼。
似乎是察覺到她醒了,那人直起身:「吵到你了?」
卿伶:「……」
大半夜的!你到底為什麼,會闖進女孩子的房間!
「聲音太大了麼?」那人笑盈盈地問,「還是沒關窗,風太大吹著你了?」
不知道他那陰晴不定性格的,說不準還真會被他這輕柔的聲音給蠱惑了去。
卿伶沒搭理他,翻了個身,拉過被子蓋住了頭。
原本坐在不遠處的人起身,腳步平穩地走到了床邊站定,說話時聽起來還有些煩惱:「小鬼主,我向來勤學好問。」
「所以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時,只會夜不能寐。」
他虛心求教:「這該如何?」
太煩了。
被打擾了睡眠,卿伶更覺得他聒噪。
「圍著淮城跑兩圈。」卿伶語氣平平,「累了就睡著了。」
故妄拍拍手:「好主意。」
他輕嘖:「不過夜裡淮城危機四伏,我害怕。」
卿伶:……你還害怕?
她刻板道:「連夜跑的時候也沒見你害怕。」
「現在怕了。」故妄沉吟一聲,「不如,就在這裡跑吧。」
卿伶忍無可忍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幽幽地看著他。
故妄抱臂靠著床頭,對上她的視線也沒覺得有什麼,還笑了笑。
他俯身,輕聲問:「生氣了?」
卿伶點頭,實事求是:「是很生氣了。」
「哦?為何?」
卿伶:「你擾我清夢。」
故妄這才想起來,小鬼主每日睡覺起床都很準時,若是被吵醒了,還會有些小脾氣,所以那小木頭才總是被她種在花盆裡。
他近距離觀察著小鬼主的神色,看到她眉眼輕輕壓著,臉上隱隱寫著:你最好有事趕緊說。
在意的,除了吃,還有睡。
倒是簡單。
擾人清夢的故妄不但沒有愧疚,甚至還有點高興。
小鬼主多些情緒,是要好玩一些。
「那是我不好了。」故妄道歉一向道得很順嘴,還很樂在其中,「我可是特意來給你道歉的。」
卿伶聳拉著眼皮:「嗯。」
「然後呢?」
這種有了預告的道歉,幾分真幾分假她心裡清楚。
故妄接著將自己的「罪證」一一細數:「小鬼主擔心我受傷,我還要偷偷跑來,實在不該。」
「深夜讓小鬼主驚醒,也不該。」
卿伶等他說完,才點點頭:「說完了嗎?」
故妄:「嗯?」
卿伶拉著被子又躺下,閉上眼睛:「說完你可以走了。」
故妄覺得有些奇怪,若是換作旁人,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趕他,早就沒了命。
這會兒他倒是心情出奇的不錯,所以他也沒生氣,而是問:「小鬼主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卿伶困意襲來,哪裡還記得他有什麼問題。
好在故妄自己會前情回顧。
卿伶或許是被煩透了,被子都拉上來蓋住了頭,只露出了頭髮,沒有用髮帶束著,看起來怪柔軟的。
故妄伸手碰了碰,又很快收回,問:「你為何說,淮城鬼修之事不是我做的?」
因為我手握劇本。
也不僅如此,卿伶覺得,故妄嘴上雖說自己是惡鬼,但他卻還在洗靈池了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在神境時,雖然用怨靈壓制了林鄞之他們,但他也會提前將境鬼給釘死,先絕了後患。
他總是在留著一分善意的退路。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那他也不會是這個反應。
卿伶覺得他會堂而皇之,大搖大擺在眾人面前,將那些人的魂火吞吃入腹。
而不是夜裡驅使鬼修偷偷摸摸,取人魂火。
故妄沒聽到回答,鍥而不捨地喊:「小鬼主。」
卿伶毫無感情道:「直覺。」
故妄頓了頓:「什麼?」
「沒有證據。」卿伶那些都是自己的想法,確實沒有任何證據。
她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困意:「所以潛意識裡覺得,不會是你。」
故妄默了會兒,輕笑:「那若真是我做的呢?」
這次卿伶不說話了,她從被子裡伸出手,直接將兩隻手指併攏在了一起。
故妄微微挑眉,看懂了她的意思。
他終於放過了卿伶:「睡吧。」
故妄正要離開時,卿伶突然出聲:「等等。」
故妄垂眸,看到被子裡的手又伸了出來,這次,指尖的距離又縮小了一截,就算是睡意那麼濃了,這點點的距離也算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