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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奇怪的地方了。」宋門主又坐回去,伸手用靈力將林鄞之的周身都仔細探了個遍,「鎖魂陣是將人的魂魄都給困住再吸出,但林鄞之卻不是,更像是神魂受到了重創而虛弱。」
「而且,這是反噬之症。」宋門主收回手,及其想不通,「是他想要傷及別人的神魂無果才會遭到反噬。」
此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如今被傷及神魂的,好像只有外面那位,戴著凝魂鈴的鬼主。
古雨嫣想到了卿伶之前說的,若不是她替故妄擋了,那現在這裡躺著的,會不會就是故妄?
師兄跟故妄積怨已久,這事確實難以說清。
但故妄卻說要幫他醒過來,這是為何?
「不是說故妄也來了?」宋門主回頭問,「他若是有辦法,為何不讓他過來?」
古雨嫣又沉默了。
這一言半語好像也說不清。
宋端不知故妄與林鄞之的那些過往,此時聽到自己父親這麼說,對故妄的印象直線上升,立刻道:「我這就去請他過來。」
古雨嫣手緊了緊,但考慮到這裡有這麼多人看著,更有宋門主在,也就沒有阻攔。
故妄再如何,也是無塵山的弟子,他當著無頃長老的面,再當著宋門主的面,她不信故妄就能搞出什麼么蛾子來。
更何況,她還記得林鄞之曾對她說過。
不論如何,故妄都不會殺了他,這也是她最後點頭的原因。
古雨嫣不知道,到底這兩人之間有何秘密,一見面就要斗個你死我活,卻又像是無比的了解對方。
她有種直覺,她不知道的關於師兄的秘密,故妄卻知道,而且,是只有故妄一個人知道。
這邊的卿伶跟故妄一起,被南楚門的弟子引到了另一個小院子裡。
本是來救林鄞之的,但故妄來後並沒有過問一句林鄞之的情況,更像是來這裡遊玩的,一來便帶著卿伶來到了院子的小花園裡。
南楚門作為仙門中獨一無二的醫修之門,無論哪一個仙門都會有求於他們,所以一貫財大氣粗。
就連一個小院子都奢靡無比,院中還有後花園,比起那個寸草不生,養盆花草都要特意出去買土的禁涯不要好太多。
卿伶眼饞了,也不知道她的花草都怎麼樣了。
故妄一來便坐在了假山後的涼亭里,將卿伶放了下來坐在石桌上,自己則靠著木欄,坐得及其舒適享受。
卿伶正四處打量著,鼻尖忽然聞到了一股香味,她回過頭,便看到故妄手裡多了幾塊點心,及其眼熟。
是他在淮城給廚子要來說要餵豬的那些。
卿伶看了眼涼亭外的小池塘中游來游去的鯉魚。
面無表情地心想:看來他是想餵魚。
然後那點心遞到了她嘴邊。
卿伶:「……」
故妄非常好心地問:「坐了一天馬車,不餓?」
卿伶臉黑了下來,一字一句冷硬道:「餵豬?」
故妄笑了一聲:「嗯。」
那塊糕點被卿伶抬手就給打到了一邊,她總算明白了,故妄就是故意的!
卿伶爬起來,繞到石桌離他最遠的地方,背對著他,不搭理他了。
故妄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換了個位置,將那點心繼續遞過來:「真不要?南楚門的修士也多辟穀呢。」
言下之意,這裡或許也沒有吃的。
卿伶回過頭來,幽幽道:「你能不能好好珍惜我們這岌岌可危的一點點情意。」
「情意…」故妄琢磨了一下這兩個字,笑問,「這一點點從哪裡來的,從何說起?」
卿伶把頭扭過去,自己從石桌上跳了下去,落在了石凳上,隔開了故妄的視線。
她忍不住想,故妄或許不止應該是個瞎子,還應該是個啞巴。
被石桌擋住視線,故妄看不見卿伶了。
小鬼主一向都很有脾氣,故妄雖然覺得逗得好玩,但也知道逗多了,怕是小鬼主還得壓著他道歉。
想著那隻小手,故妄輕嘖一聲。
確實是岌岌可危,目前他還不想這麼快就讓小鬼主跑了。
畢竟這可是他這麼多年來,唯一遇到的,能讓他高興一點的人了。
即便他清楚的知道,這個人身上或許也有他不知道的很多東西。
但那又如何?
既然高興,那便高興個透徹。
故妄移了個位置,看到了正躍躍欲試,想要跳到地上的卿伶。
他問:「想去哪?」
卿伶頭也不回:「離你遠一點。」
免得讓自己生氣。
故妄也不惱,饒有興致地看著卿伶從凳子上跳下去,在地上踉蹌一下,又跑出了亭子,仰著頭看著一旁的花草。
卿伶:「……」
稍微有點高了。
她慢悠悠地走來走去,在這麼大的一個花園裡竟然給她走出了到森林的味道,倒也有不同的意味。
故妄發現了,她似乎對自己變小這件事適應得很快,即便現在因為神魂受創變成這樣了,也不覺得不高興,反而還享受起來了。
面對他這個害她成為這樣子的人,她也不惱不怪,不要求他有任何的回應。
甚至反應都沒有他拿一塊點心逗她時大。
故妄看了眼指尖的點心,眼裡的笑意淡了些,小鬼主是真的在意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