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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哪裡?」
故妄反問:「你在哪裡?」
卿伶被這句話噎了一下, 她還能去哪裡,自然是要回禁涯的,只不過她這次回來·····
她還沒回答,故妄接著道:「我隨你去。」
看他臉色蒼白,膝蓋上還有傷,卿伶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於是無聲地扶著他下了山。
下了山後的故妄明顯要好很多,但卻依舊沒有說話,甚至比起以前的動手動腳,現在規規矩矩地坐著。
目光幽深,壓根看不出來他此時是喜是怒。
卿伶這會兒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兩人一路沉默著到了禁涯。
讓卿伶意外的是,禁涯居然都沒有變,甚至於她之前養在這裡花草都被照顧得很好,比她在時都好。
這是誰做的,卿伶心底其實自己第一時間給出了答案,但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收回視線:「先進去吧。」
頓了頓,又道:「我看看你的傷。」
話才說完,一個青色的影子突然就從洞裡飛了出來:「誰······」
小金淵一直都是風風火火的,他飛速奔出來,卻在看到卿伶時音調徒然拔高,一個急剎車差點撞到一旁的石凳。
「阿伶?!」
聲音清脆,帶著不可置信,直接將兩人原本安靜又詭異的氛圍給戳破了。
「阿伶!你是人是鬼?」小金淵跑到卿伶面前,仰著頭看她,「你怎麼回來的?」
說著就要上手去摸卿伶現在是實是虛。
只是那隻手還沒觸碰到卿伶,就被人給打了回去。
啪的一聲,故妄是真的沒留情,直接給人打腫了。
小金淵齜牙咧嘴地收回手,不滿地抗議:「臭啞巴,你幹嘛打我。」
卿伶:「?」
怎麼回事?現在小金淵膽子這麼大了?居然敢和故妄叫板了,可了不得啊。
故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他眸子顫了顫,好像是小金淵這突然的幾句大喊大叫讓他回了一點神,他收回手看著卿伶:「看傷。」
哦對,是要看看故妄的傷來著。
卿伶忙摸摸小金淵的頭,正好他在,那就方便更多了。
「我們先進去。」
洞裡還是原來的陳設,簡簡單單的,幾簇鬼火躲在角落裡,發著微弱的光。
像是察覺到主人回來了,鬼火開始瘋狂地動了起來。
卿伶暫時無暇顧及這些,她找了張凳子過來,示意故妄坐下,後者依言照辦。
她拉過小金淵:「你看看他的膝蓋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小金淵看起來熟門熟路的,抬手就要覆住他的膝蓋。
但這時,一直手伸出來擋住了他,卿伶和小金淵齊齊抬頭,故妄手還沒手回去,他視線還在卿伶的臉上。
這瞬間,卿伶覺得自己好像讀懂了他的意思,她指指自己:「要我看?」
故妄這才收回手,意思不言而喻。
可是·····自己並不懂醫術,只會簡單處理一下而已。
在看此時的故妄,卿伶莫名覺得他雖然脖頸上滿是魔紋,眼睛也紅得可怕,本應讓人感到害怕,但卿伶卻無端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安。
片刻後,她無聲蹲了下來,輕輕地將故妄的褲腿挽了起來。
他的膝蓋上並不是只有今日的新傷,還有許多看起來留了很久的舊傷。
新舊交錯,看起來尤為刺眼。
卿伶手顫了顫,沒敢碰,這要多久的時間才能摸出這麼多傷痕來。
「好了。」這時的故妄卻突然將她拉了起來,他看向小金淵,「你出去。」
目光在兩人只見看了幾個來回,小金淵癟癟嘴小聲嘀咕:「不會真給你求到了。」
說著,還是自己慢吞吞地摸了出去。
怎麼就讓自己起來了?卿伶:「傷還沒看完。」
「不看了。」故妄輕聲說。
他很快鬆開了扶著卿伶肩膀的手,抬眸仰視著她。
卿伶下意識想避開,但避無可避,她覺得好奇怪。
「你·····」
「真的嗎?」
卿伶一怔,對上了他的視線,故妄還在看著她,看不清什麼情緒,又問:「你是真的嗎?」
這一刻,卿伶好像突然就懂了為什麼故妄這一路話會這麼少,甚至就算是碰到她也不像胸前一樣,反而那麼的規矩。
他覺得自己不是真的。
卿伶覺得自己嗓子好像也要啞了。
她輕輕垂著眼:「真的。」
「我是真的。」
這話說完,故妄沉默了很久,卻將視線移開了。
卿伶又想去看他的傷,這時卻突然聽他開了口:「為了任務?」
鬼火忽閃忽閃,幽綠的光映在他的臉上,卻不見幾分陰寒,像是沒什麼情緒似的。
卿伶輕聲道:「不是。」
故妄轉過了頭,無聲地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卿伶想起在總局的時候,主神問她要不要接這個任務。
她說的是「不」。
她沒有接這個任務,她不是為了要愛故妄而來,事實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來是要什麼,只是那一瞬間她突然很想見他。
就算是知道故妄的心思,她也想要見到他。
或者說在她冷靜的那幾天,這些念頭就一直在隱隱催發著,卿伶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追求目標,但這時候卻是她此時想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