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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端看起來有些拘謹，他時不時看一眼故妄，似乎要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麼似的，看起來像是有話要說卻又不敢說。
眼見著他都要把自己給憋死了，卿伶疑惑：「怎麼了？」
宋端清清嗓子，湊到卿伶旁邊，小聲問：「所以，真的是他帶著你的信物從無塵山把你求回來的嗎？」
卿伶微微一頓。
啪嗒一聲，故妄的一顆佛珠在桌面上輕輕敲響，宋端立刻坐直了。
以前也沒見宋端這麼怕他啊。
「不算。」卿伶彎了下眼睛，「我自己回來的。」
如果不是她自己要回來，不論故妄做什麼，她都不會回來。
宋端很疑惑：「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自魔縫過後，卿伶與故妄都一同消失在了裡面，林鄞之也消失了一段時間。
後來他去找過林鄞之，但換來的只是無休止的沉默。
最後那人才模稜兩可地說了一句：「這樣也好。」
至於故妄，他從魔縫出來後，所有人都在警惕著，當初在魔縫時，他就想帶著林鄞之同歸於盡，將他拉入深淵，只不過被林鄞之一劍反殺。
如今出來了，大家以為他會回到魔界成為下一個魔主，卻沒曾想他帶著神木金淵來了禁涯。
自那以後禁涯也成了一個讓人不敢提及的地方。
宋端本聽說故妄每日都要去無塵山，出於以前故妄救過他的情分，他也去過幾次。
卻每次看到的都是他那滿目駭人的情形，故妄也從未與他說過一句話，在他眼裡似乎都看不到自己。
久而久之，宋端也不再去了。
無塵山的長老說，故妄是在贖罪。
就連宋端也這麼以為了，他不懂故妄到底在想什麼，就像現在，如果卿伶真的因為故妄才掉進了魔縫，為什麼這兩人還會其樂融融地在同一屋檐下？
具體的情況當然不能告訴宋端，卿伶只道：「出了些意外。」
宋端滿心都是好奇。
故妄撐著下巴，忽的問：「你怎麼知道她回來了？」
聽他主動跟自己說話，宋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道：「大家都知道了。」
「大家？」
「都說那日掉進魔縫裡的鬼主回來了。」宋端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我就過來看看。」
故妄微微眯了下眼：「什麼時候聽說的？」
「我昨日才聽說的，今日就來了。」宋端說，「不過應該傳了幾日了。」
故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點了點，不再多說。
其實大家傳的還有很多話，宋端沒說。
古往今來，從魔縫裡出來的就是下一個魔主這是公認的，畢竟沒有誰不會被魔縫裡的魔物吞噬，即便再強大，也是要反將魔物吞噬的。
正因為如此，出來的人身上的魔氣絕對壓不住。
就像，故妄此時一樣。
所以大家都在說，這個鬼主，是不是也要成為一個魔主了。
但再看卿伶，她似乎沒有什麼不同，卻又有哪裡變了。
以前的她乾淨又空靈，如今好像多了幾分活氣，除此之外，雙眸一樣的清淺，再無其他。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從魔縫裡出來的呢？
他笑著說：「你沒事就好了，回來就好。」
卿伶不知道宋端在想什麼，但她心底卻有了些猜測，那日古雨嫣和無期來這裡絕不是只來看一眼她而已。
這個消息很可能就是他們放出去的。
但這樣的目的又在哪裡？她的存在跟這兩人應該沒有任何關聯。
宋端沒什麼心眼，看起來是真的關心自己，卿伶由衷道：「謝謝。」
和過往不同，卿伶以前自知是要離開的，與他人並不會深交，可如今不同。
她希望自己是可以有朋友的。
所以看著宋端的目光都多了幾分熱切。
宋端與自己有共同的愛好，否則也不會在無塵山相識，這麼想著確實是一個可以交好的朋友。
故妄明顯感知到了她的這種變化。
小鬼主向來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做什麼都很堂堂正正，包括看宋端也是。
這還是跟她一起去求過姻緣的。
故妄輕嘖了聲：「阿伶。」
「嗯？」
故妄抬起手，也不顧宋端在不在，將卿伶的下巴抬了起來轉向自己，笑問：「看什麼呢？」
宋端：「…？？？」
他看看卿伶，又看看故妄，滿臉茫然，這親昵的動作是什麼情況？
卿伶也覺得不妥，這裡還有別人呢。
她移開自己的下巴，攔住了故妄蠢蠢欲動的手，轉頭問宋端：「你可知道什麼地方好玩？」
宋端看著兩人的動作還在發愣，聞言有些沒反應過來：「好玩嗎？」
「還挺多的，你要做什麼？」
「我們想出去走走。」
「我們……」宋端目光一轉，「你是指跟故兄嗎？」
卿伶毫不避諱：「嗯。」
故妄原本還在不滿，但聽到這話竟也消停了不少，他指尖在卿伶手上劃了一下，含笑悠悠道：「嗯，我們。」
宋端頓時就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原來如此，難怪故妄每日勤勤懇懇跑去無塵山，魔界也不回，終日待在這禁涯鬼界！
以前還說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