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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過他,想不想要入魔。
他明明說了不想,可是他卻一次又一次地在騙自己。
故妄瞳色微凝。
「你怎麼···」卿伶微微嘆了一口氣,「怎麼總在騙我。」
聞言,故妄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好像無法反駁。
他····真的一直在騙她麼?
那個主神的話像是一根針,又突兀地插進了他的腦海里:「你連她想要什麼都不知道。」
「她為了自己那麼努力,為了你那麼努力。」
······
故妄指尖合了又松,最後慢慢抬起手,想要碰碰卿伶,卻被她躲開了。
「抱·····」話才出口,被故妄猛地收住。
他無聲笑了下,如今他竟然連抱歉都不敢說,說了以後他的阿伶會不會想起了那點岌岌可危的距離,再一次將他打回起點。
可是她已經離開過一次了。
片刻後,故妄收回手,舔了舔唇柔聲道:「以後不會。」
怕卿伶聽不見,他又重複了一遍:「阿伶,以後都不會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卿伶偏過頭看他:「可是你已經騙了很多次了。」
「我已經沒有什麼想知道的了。」
故妄心猛地一沉,他疏忽抬起眼,還未褪去的紅色幾乎要將卿伶灼傷。
明明這時候的他沒有入魔時的那麼恐怖,但是卿伶依舊覺得比那時候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他語調里多了一絲偏執,「你有。」
「你再想想,一定有。」
卿伶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其實是有的。
她這幾天也時常在想,故妄以後會怎麼樣,會不會過上了很好的日子,不用再受到威脅了。
見到他以後,那些念頭又好像都沒了,眼裡有這麼一個人後,就像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故妄的目光太有壓迫性,好像勢必要從她的嘴裡聽到些什麼。
但卿伶卻不再說話了。
這時,整個九域周圍的白色像是出現了一道縫隙,有風吹了進來。
卿伶抓住了一點可以分神的機會,轉頭看過去。
九域打開了。
主神說要罰她一個月,但現在一日都不到,就要將她放出去了?
卿伶有些疑惑。
但這個鬼地方似乎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了選擇,她不想與故妄待在同一個地方,這樣對她,對故妄都不好。
卿伶很快拿起東西朝著那個方向走了出去。
一隻腳才踏出去,便聽到主神的聲音在耳畔響了起來。
「這才是懲罰。」
卿伶還未來得及反應,就感到了一股拉扯的力道,將她吸了進去。
等她再回過神時,卻發現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竟然是禁涯。
卿伶不可置信地回過頭,周圍黑壓壓的一片,天上連月色都看不見,陰冷的風吹過來帶起了一絲涼意,幾簇幽綠的鬼火明明暗暗地飄來飄去,陰森又可怖。
是禁涯,但卻又有些不同。
因為這裡沒有她養的那些花草,也沒有她之前做來擋風的木門。
主神說的懲罰,是什麼意思?
卿伶垂眸,忽的發現自己手裡還拿著主神之前給她的那些資料,還有那本被她改過的書。
她默了默,此時也不知道做什麼,坐下來,打算將這本書里里外外好好地再看一遍。
但她翻開書一看,那些被她改過的地方卻都沒有了字跡。
卿伶來回翻看了好幾遍,依舊什麼都沒看到。
太奇怪了。
卿伶正疑惑著,靈魑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飄了出來,低聲道:「主子,有人來了。」
卿伶將東西都收好,抬起頭。
只見一男一女兩個魂魄慢慢地飄了過來,赫然就是之前在試煉之境裡看到過的,三皇子和三公主,此時她們的魂魄似乎已經很虛弱了。
卿伶淺瞳里多了一絲驚訝,但卻坐著沒有動。
兩人一來就朝她直直地跪了下來:「鬼主大人!請您幫幫我們。」
卿伶最不喜歡別人跪自己,她站起來:「有什麼話起來說。」
「我們兄妹二人原是甘洛國的皇子和公主,但前不久甘洛國陷入了戰亂······」
他們說的話都是書中的背景介紹。
這些卿伶都知道,但讓她意外的是,自己這次還沒說話,但聲音卻已經發出來了:「你們的魂魄要散了。」
卿伶一愣,確定了一下,這話確實是自己說的。
這感覺好像是共情,又好像不是,她能做主自己的行動,但身體裡似乎又住著另一個自己,也在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這難道是·····她改過的那些劇情嗎?
「沒錯。」兩人低下頭,「您是鬼主,想必會有一些辦法。」
卿伶聽到自己說:「我確實有辦法。」
「不過卻救不了你們多久。」
她取出了一顆魂靈珠:「這珠子可以保住你們魂魄不散,但你們現在太虛了,吃了也會有其他弊端。」
她鬆開手,魂靈珠就飄到了兩人的面前,對面的兩人毫不猶豫就將珠子拿了過去。
「先不要急著吃,想想後果。」卿伶叮囑,頓了頓,她又道,「但畢竟是外力,總有一天,你們還是會消失的。」
「多留一日也算一日。」兩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