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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林鄞之,莫非又是故妄上的身?不對,就算是他,但那日書壹說的話並沒有什麼可以露餡的地方。
那麼就是後一種可能,他聽到了自己與林鄞之的對話。
若是這樣……
卿伶突然想到了故妄一直在說的那句「只要你不走…」
他聽到了。
「阿伶。」
卿伶被故妄喚回神,眨了眨眼睛:「嗯?」
故妄輕聲問:「你在想什麼?」
沉默片刻,卿伶說:「我想休息了。」
故妄展顏一笑:「好。」
他抬起頭,玉籃子暫時停住了擺動,抬起手的一瞬間,整個房間都陷入了黑暗。
卿伶聽到動靜,他竟是睡在那張床上的。
不過這時候的卿伶並沒有說話,只是無聲的閉上了眼。
故妄聲音就在近處響起:「阿伶今日怎麼不跟我說晚安。」
卿伶聲音很低:「晚安。」
故妄笑了下,在漆黑安靜的房裡,這笑顯得格外地清晰,他含著笑意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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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晚安後,房間裡就恢復了寧靜,呼吸聲都聽不到。
許久,玉籃子裡的卿伶睜開了眼睛。
她沒有任何動作,眼裡卻很沉靜,她心底知道事情不對了。
不會有一個人會對朋友說「哪裡都不許去,永遠陪著我」
也不會有人會對朋友做出觸碰嘴唇的親密動作。
也不會有人用自己來作為條件,換她不離開。
卿伶在感情上沒有經驗,但不代表她不理解。
若是之前在魔城的事可以解釋,在劍上的意外也可解釋為她的不小心,在南楚門他負氣離開也可勉強認同他的解釋。
那麼方才那些動作,是確確實實的越界了。
讓卿伶覺得尚且還足夠寬心的是,在她故意引導的時候,故妄並沒有將話題繼續下去,沒有直接將她逼到了絕路上。
可是……
卿伶仔細想了又想,也想不通故妄為什麼會對自己有這種出格的想法。
是她對他太好了嗎?
生前很多事卿伶都記不太清了,所以在她看來,自己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只有最後一個劇情了。
卿伶心想:熬過去,熬過去就可以離開了。
她要跟故妄保持距離。
可是,自己跟故妄原本也沒多近啊,他之前不是還想殺了自己嗎?
卿伶有些苦惱。
她無聲嘆了口氣。
故妄的聲音卻突然傳了過來:「阿伶睡不著?」
卿伶猛地住嘴,他是怎麼發現的?
黑暗裡卿伶沒有回答,故妄等了會兒便沒問了,就在卿伶要鬆一口氣時,屋子裡再一次亮了起來。
她反應極快地閉上了眼睛。
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即一道呼吸停留在了旁邊。
故妄低聲說:「睡著了啊。」
嗯嗯嗯,睡著了,你快睡覺。
但下一瞬,冰涼的指尖再一次觸碰到了自己的唇,他仿佛在自言自語:「那是不是可以做點什麼了?」
卿伶:「!!!」
這曖昧的動作,卿伶腦海里不自覺地再次出現了那日在劍上的意外事故。
不行的。
卿伶正要睜開眼睛,唇上的觸感卻突然消失了,故妄含笑道:「今日放過你。」
旁邊又傳來了動靜,聲音遠了一些,他躺回去了。
卿伶察覺到光似乎又暗了下去,房間裡又暗了下來。
許久後,她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
沒辦法,身旁的人就是心裡壓著的事,卿伶實在是沒法安穩入睡。
但只是這麼一睜開眼,就著實被嚇了一跳。
房裡確實已經暗下來了不錯,但借著屋子外依稀的光,還是能看到她的籃子外面,一個巨大的黑影。
黑影本人正在盯著她看。
卿伶:「……」
她總覺得故妄那雙眼睛,像是會發光似的。
故妄像是愉悅極了,這會兒倒是沒有特意避著,整個人笑得都在顫。
「小騙子。」他笑意不止,「抓到了。」
卿伶憋著一口氣,不說話。
她要怎麼說?
故妄既然這時候沒有挑明,那她就不會故意挑明。
感情是最複雜的東西,不像其他事情有來有往,說不清楚的。
「我知道阿伶一向聰明,和我心有靈犀。」故妄抬手,撫摸了一下卿伶的頭髮,「不早了,休息吧。」
卿伶還沒來得及躲開,他已經收了回去。
簡直是,避無可避。
可惡。
這次他是真的躺了回去,一句話多的也沒有。
卿伶睜著眼大半宿,都不敢動,但故妄卻像是真的睡了。
後半夜,卿伶終於沒有抵抗住困意,沉沉睡去。
接下來的幾天,只要卿伶不說,故妄也不會再提起什麼要用永遠在一起的話。
但卿伶並沒有放心,因為她發現,自己似乎被故妄給困在這裡了。
這裡,其實一個很大很大的院子。
大到卿伶如今的身高體型,都需要走一天才能將院子走完。
故妄不會托著她,只要她想出門,必定會讓她自己走。
但此時的虛體不適合使用靈力,所以卿伶往往走了一半就會覺得很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