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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出騎兵反殺,跑過這二十幾里路,也得需要一段時間。
而這一點時間,足夠自己這方燒掉他們的大帳,並安全撤離了。
這回紇將領在打什麼主意?
撤退二十里……這距離不遠,也不近,不管是繼續撤離,還是回頭絞殺夜襲部隊,這個距離都有問題 。
況曼揪著眉心,緊盯山丘上的大軍看了一會兒,見他們似乎沒有行軍的意思,她垂下眼眸,飛快分析了起來。
片刻後,她身子微動,慢慢退出蟄伏地,然後藉助身側另一個小山丘的遮掩,快速離開此地。
離開後,她並沒有急著趕回去和孟九重匯合,而是將異能提到最大,又在這附近跑了一圈。
她想看看,這附近還有沒有別的回紇軍隊,等查看完情況後,況曼揣著一肚子的疑問,回到了與孟九重約定的地方。
*
大帳不遠處。
看著遠遠奔來的黑影,孟九重緊提的心臟,終於緩緩放鬆了下去,他上前兩步,迎接著安全歸來的人。
「如何?」孟九重待況曼走到身邊,沉聲問。
況曼黑眸如淵,帶著一絲困惑地道:「左前方二十里處,十萬回紇大軍皆在那裡。」
「二十里?」一側的懷先鋒詫異道。
先前,孟九重回去告訴了懷先鋒大帳這邊的情況後,懷先鋒一時想不明白,決定親自靠近大帳觀察一下。
畢竟兩個血鴉衛的領頭人,不是專業行軍打仗的,做夜襲奇兵可以,但軍事上卻是不行,也許看不明白巫馬逐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他剛才在況曼未歸之前,已親身入帳去查看過。
裡面的情況,果然如他們所說那般,是一個空帳。
空帳……
這空帳是什麼時候留下來的?
巫馬逐丹是怎麼做到十萬大軍行軍,卻不讓人察覺的?
況曼點頭,目光看向懷先鋒:「對,十萬大軍全在二十里外,並且,沒有任何包圍之勢,全停軍在一個地方。」
懷先鋒臉上浮起凝重:「難道,是要放棄這個帳營,退回去和回紇後方的大軍匯合?」
孟九重:「先不管他們為什麼撤離,這個帳營雖然是空的,但也是回紇軍備之一,燒掉它。」
懷先鋒輕嗯了一聲,輕抬起手,往身後揮了一揮。回紇在賣什麼關子,暫時猜不出來,但這個帳子,卻不能給回紇人留下。
他手勢一出,蟄伏在地面上的士兵紛紛起身,拉開了弓。
弓一拉開,旁邊另一士兵當即便取出火折,點燃幾個火把,然後飛快往箭頭上點火。
面對一個空帳,夜襲已毫無意義,只能燒帳。
誰知,帳外火光剛剛生起,帳內,一道戰鼓突然響起。
這戰鼓只響了一聲,就歇了下去,與此同時,那明明安靜,連道呼吸聲都聽不到的帳營內里,卻突兀傳出許多腳步聲。
況曼與孟九重聽覺靈敏,一聽到腳步聲,兩人同時出聲:「屍奴……」
沒有呼吸,卻有腳步聲,除了屍奴,況曼和孟九重再想不到其它。
奇怪……大軍撤離,巫馬逐丹怎麼沒將回紇的殺手鐧帶走?
「放箭……」
二人屍奴二字一出,懷先鋒就立即朝他的兵下了命令。
士兵們聽令,手中火箭齊齊而出,朝著帳營猛射而去,不過眨眼功夫,整個帳營就燃燒了起來。
熊熊大火里,只有幾道慘叫聲傳出,而剛才那傳出的腳步聲,也在火星升起剎那,全部停止,並歸於平靜。
大帳的帳篷很多,無數火箭下去,帳篷燃燒的火光頓時薰染半邊天空。
二十里外,巫馬逐丹看著濃煙滾滾,被大火映得發亮的半邊天,深黑的眼底,閃過一縷詭異的笑。
而他身邊剛才說話的將領,則在看到些火光後,急急大吼一聲:「屍奴——」
吼完屍奴二字,這個將領紅著眼,赫然轉身,目光緊緊瞪視著巫馬逐丹:「巫馬將軍,你為什麼要放棄屍奴,那可是我們的奇兵。」
話落,他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我不知你有什麼考量,天一亮,我就會將今夜之事,傳回後方。你放棄屍奴之事,想必大祭師會有定奪。」
巫馬逐丹掀眸,目光冷視著這個質問他的將領,沉聲道:「穆蘭先鋒,你是在質問本將軍嗎?」
穆蘭閆治:「大將軍做出不正確的決策,作為可汗親派的驍騎先鋒,我自是要尋問。」
巫馬逐丹冷笑一聲:「原來穆蘭先鋒,還知道自己是可汗親派出來的先鋒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枯鶴院大祭師親派的呢。」
說罷,巫馬逐丹垂眉,聲若寒刀,道:「來人,穆蘭先鋒帳前違抗軍令,拖下去,杖責一百。」
「你敢……」
巫馬逐丹這一聲杖責一百,讓穆蘭閆治眼睛一瞪,勃然大怒。
好一個巫馬逐丹,包藏禍心,明明做出不利於回紇的決策,竟還在眾目睽睽之下顛倒黑白,污衊他違抗軍令。
呵呵,一百杖……他這是要殺人滅口,不讓他將這裡的消息傳去給大祭師。
「我為什麼不敢,幾位將軍,你們覺得穆蘭先鋒違抗命令,該不該受這一百杖。」巫馬逐丹冷冷一笑,看向身側的另同個將領,道。
穆蘭閆治抬頭,目光看向身邊的這幾位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