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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出去的刀,砍了個寂寞,刀尖倒是死死釘在了二樓的欄杆上。
顯然,是一個會點三腳貓功夫的莽漢。
大漢話剛落,樓上又是一聲慘叫響起,緊接著又一個人從樓上被丟了下來。
這次被丟下來的是一個賊眉鼠眼的乾癟老頭,看著就像街邊的乞丐,身上髒兮兮的,極為落魄。
隨著這個老頭被丟下來,二樓,一身材健碩的長須漢子,踏著獸靴出現在了護欄邊。
這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長得人高馬大,一雙眼睛威武有神。
這男人往那兒一站,騷亂的大堂頓時安靜下來。
男子烔目凜凜掃過大堂,高聲道:「諸位,天武樓乃是我金虎幫的茶樓,各位找事兒找到我金虎幫頭上,這是想和我金虎幫為敵嗎?」
男人說完,虎目凜視著地上受傷的老頭和先一步被丟下來的男子。
「陳陽峽的職業賞金獵人,想要周政明的賞銀,也得看我金虎幫同不同意。」
男子豪氣道:「今日,我金天堂就把話擱在這裡,周政明是我金天堂的兄弟,只要他在金虎幫一日,你們就休想將他如何。敢在我金虎幫的地盤捉人,那就是與金虎幫為敵。」
「來人,將這兩個陳陽峽的人請出去,從今日起,凡是陳陽峽的人,禁止踏入我金虎幫地盤,兄弟們以後看到了,只管出手,出了事,我擔著。」
先前丟刀的人,一聽金天堂喊請人,眼睛大鼓,兩步上前,抬腳,狠狠就往老頭和另一個陳陽峽的人身上踢了一腳。
踢的時候還大喊著:「幫主,付兄弟被陳陽峽的人砸傷了,這筆帳怎麼算?」
大漢說罷,擔憂地看了一眼因腦袋被桌子腿砸中,昏過去的兄弟。
金天堂看了一眼自家躺在地板上,不醒人事的兄弟,濃眉一皺,道:「將他們身上的銀兩都收出來,給付兄弟做湯藥費。」
站在柱子後面的況曼,聽到樓上的大漢說他叫金天堂,木了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天堂……等會兒是不是還得出來一個叫地獄的?
剛吐槽完,又聽腦袋開花的漢子,是金虎幫自己人,頓時不厚道的笑了。
好在她還知道地點不對,沒笑出聲。
看完熱鬧,況曼一收心思,開始干正事兒。
茶樓大堂里幾乎都是金虎幫的人,況曼打眼望去,多數人對金天堂都很恭敬,況曼環顧了一下大堂,抬眸,目光暗暗落到那個叫金天堂的男人身上。
金天堂站姿威風凜凜,身上武息極重,看著的確如孟九重所說,是個武力不差的。
但是好到哪種程度,況曼暫時還看不出來,只知道這人的氣場,比火焰三老要重上一籌。
聽金天堂剛才說的話,他應該就是金虎幫的幫主了。
況曼在金天堂的身後,還看到了周政明的身影。看到目標人物,她此行的目的便已達到。
她站在柱子後面,等著金虎幫的人將茶樓收拾規整後,才舉步出了茶樓。
況曼並未走遠。
離開茶樓,她直接進了茶樓對街的一家餛飩店,給自己點了一碗餛飩,在吃餛飩的時候,眼角餘光始終盯著對面的茶樓,看著茶樓里進進出出的人。
吃完餛飩,在店裡面坐了一會兒,況曼又去不遠處的一家成衣店,給自己挑了兩套衣服……反正今天她怎麼逛,都沒有逛出茶樓所在的這條街。
做了一天的散財童子,七七八八買了一大堆東西,有的甚至叫不出名,況曼把這些買好的東西收攏成一個包裹,甩到背上,在天黑之前,爬到了茶樓附近的一棵大樹上。
天,已沉沉暗下。
月亮爬上樹梢,朦朧月光將西城閣樓,襯得影影綽綽。
野狗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覓食,時不時咆哮一聲,亥時一刻,茶樓終於打烊了。
茶樓小二打著哈欠,將厚重的木門關上。
看著關門歇業的茶樓,況曼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鬆開身上的包裹,將包裹掛到大樹上的一根枝丫上。
況曼盈盈一笑,從樹上飛縱而下,邁著步子,然後往茶樓走去。
走到茶樓大門前,她抬頭,看向茶樓兩側的雅間窗戶。
見二樓有一處窗戶,半遮半掩並沒徹底關上,她星眸微轉,把早前逛街時買的手帕拿出來,將臉蒙住。
然後解下腰間鞭子,輕輕往二樓一拋。
長鞭驟然飛射而出,纏住窗戶的窗台。況曼拉了拉鞭子,確定鞭子很穩,她腳尖在地板上輕輕借力,身子突兀凌空,如黑夜下輕靈的燕子,無聲無息上了二樓。
攀到二樓窗戶上,況曼將鞭子收起來,然後悄無聲息翻進了雅間。
許是夜已深,留宿茶樓的人都已歇下,整座茶樓鴉雀無聲。
況曼從雅間出來,來到走廊上,目光落到廊道左側的三間房上。金天堂既然明目張胆地把周政明安排在這家茶樓,那這茶樓必然有一間房,是給周政明休息用的。
白日她觀察過茶樓,整間茶樓,只有左側的三間房不是茶樓用來待客的雅間,所以周政明最有可能入宿在這三間房裡。
三間房……就是不知周政明住的是哪一間?
今天在街上瞎逛,她沒看到金天堂離開茶樓,所以,金天堂今晚也住在茶樓里,萬一等會她進錯了房間,撞上了金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