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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為,這些同僚必是也看出了巫馬逐丹的司馬昭之心,但誰知,這幾個將領卻同時一頷首,回了一句。
「違抗軍令,當斬。」
巫馬逐丹頷首一笑:「穆蘭先鋒聽到了吧,本將軍對你,已是網開一面了」
「來人,堵住穆蘭先鋒的嘴,拖下去,執行杖刑。」
穆蘭閆治眼神狠戾,惡狠狠瞪了一眼巫馬逐丹,當即打馬便欲跑。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巫馬逐丹必是生了叛變之心。要不然,這十幾日,他不會做出這多奇奇怪怪,不利於回紇的決策,他一定要將這裡發生的事,回稟給大祭師和可汗……
穆蘭閆治打馬欲逃,卻在這時,巫馬逐丹身邊其中兩個將領,大弓上手,沒有任何猶豫,齊齊往穆蘭閆治身上射了一箭。
這兩人箭法都極強,不過兩息,打馬奔出去的穆蘭閆治,就從馬背上栽倒了下去。
他身體一摔落地上,放箭的兩個將領就催馬而上,上前檢查。
沒多大會兒功夫,兩人就拖著穆蘭閆治的屍體,回到了巫馬逐丹跟前。
「將軍,穆蘭閆治死了。」
巫馬逐丹輕嗯了一聲,掃了一眼穆蘭閆治的屍體,抬眸向其中一個將領道:「竺將軍,你現在帶一隊人馬,去川澤原,將駐紮在那裡的人,全部帶去漠南溝山域,在這邊沒出結果之前,你們暫時別回來。待可汗大計成功,我會傳信給你,你再將那些人馬帶回來。」
竺將軍額頭緊蹙:「不斬草除根?」
巫馬逐丹:「都是回紇兒郎,不必趕盡殺絕,待新一任的大祭師上位後,這些兒郎同樣是我回紇大軍,最驍勇的衝鋒者。」
說道,巫馬逐丹避開其它人的視線,不動聲色塞了一物進竺將軍的手裡,附耳道:「三分之二的龍王血,收好,也許有大用。」
有沒有大用,巫馬逐丹不清楚。
但是大祭師汲汲營營,不惜犧牲掉枯鶴院其下昆苗和鷹箭門也要得到的東西,想必這血,定是寶物。如今可汗培養的人,已將大祭師所會的東西都學會了,這東西給留給他,也許,會有用……
竺將軍聞言,頓時明白了巫馬逐丹的意思,他將龍王血裝進壞里,帶著巫馬逐丹的手令,離開了山丘。
這個人一走,巫馬逐丹吹了一聲口哨。
天空中,一隻莫鷹聽到哨所,從遠處飛過來了。巫馬逐丹取出一張早已預備好的紙條,綁在莫鷹腿上,輕輕拍了拍莫鷹的頭。
莫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腦袋輕輕蹭了蹭巫馬逐丹的手,然後展翅飛向了天空。
這隻莫鷹很聰明,竟在天空中繞過了潛龍壩那個地方,不但如此,它還繞過了後方回紇的大軍,筆直飛去了回紇腹地的汗庭里。
它帶去了什麼消息,除了回紇可汗與巫馬逐丹,沒有任何人知曉。
巫馬逐丹送走了莫鷹,又吹了一聲鷹哨。
沒多久,天空中就又飛來了一隻老鷹。這一次飛來的老鷹,似乎不比先前那隻看著有靈性,巫馬逐丹同樣往它腿上系了一張紙條,將帳營被燒,為保龍王血,屍奴被殺盡的消息,傳去了目前已紮營青陽關五百里外的軍營里。
並在信上道,他的大軍損傷慘重才保住了龍王血,讓大祭師速速前往青陽關,再拖下去,他許是沒能力再護住龍王血。
看著飛走的老鷹,巫馬逐丹粗獷的臉上,浮起了絲詭異的笑。
那笑,莫名讓人膽寒,誰也不知他在算計什麼。
這隻老鷹所去的營地,便是回紇五十萬大軍所在的營地。回紇的五十萬大軍,已在此紮營有兩天了,但卻一直未再繼續前進,似乎在等著前方的消息。
當營地里,大祭師接到屍奴滅盡後,一口老血當即噴了出來。
隨軍出發的妮憐,聽到奴屍被殺盡時,一雙渾濁的眼睛裡,充滿無限恨意。
這是一個很果斷的女人,在得前方情況後,當即便準備拔營行軍。
*
回紇那邊發生了什麼事,中原這邊暫時還不清楚。
況曼他們跟著懷先鋒去搞夜襲,結果夜襲了個寂寞,還莫名其妙,沒廢一兵一卒,就把鎮北侯認為是大敵的屍奴給全部解決了。
奇奇怪怪的一場夜襲,沒人能看分明回紇在布希麼疑陣。
而說要在今晚搶回龍王血的穆元德,一個晚上,都不知潛伏在哪裡,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燒了回紇帳營,況曼和懷先鋒告辭,準備回青陽關了。
他們的任務只是在剿滅屍奴,甭管這些屍奴最後是怎麼死的,反正他們任務完成了。
回去的路上,一行人在離回紇營帳三里處,遇上鎮北侯。
鎮北侯神情急切,這會兒正帶著浩浩蕩蕩的大軍,急速行軍,往回紇帳營趕。
在遇上況曼他們當下,他似乎鬆了口氣,臉上的急色,終於緩和了一分。
況曼他們遠遠和鎮北侯錯開,並沒上前打招呼。
奇怪鎮北侯,況曼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今夜他們既然定了計,要夜襲回紇帳營,那必然就會有人在後方接應,只是沒想到這接應的人,會是鎮北侯。
剛回到青陽關時,天已微微發亮。
青陽關戒備森嚴,許是顧忌著回紇的五十萬大軍,從前幾日起,青陽關就許進不許出了,連況曼和血鴉衛進出,都得手持鎮北侯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