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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這些事,等先去了百濮在說。
況曼和孟九重得了郁方叮囑,說走就走,沈聞秋見狀,提出要與況曼他們同去。
蒼山有個沈羅衣,他現在看到她就心煩意燥,眼不見為淨,乾脆離開算了。
沈聞秋這要求一提出來,況曼和孟九重還沒說什麼,郁方就先一步無情道:「不行,你的功夫,去了只會拖後腿。」
一直坐在大鐵球上的青君,聽到沈聞秋的話後,清冷的眸子,輕輕轉向況曼。
片刻後,她伸手,解開手腕上一串鈴鐺狀的東西。那東西模樣和鈴鐺一模一樣,但在她取下來的時候,卻沒有任何聲響。
取下鈴鐺,青君身子微縱,落到石桌旁邊,手一伸,將那鈴鐺遞給況曼。
況曼抬眸看向她,並未伸手接她遞過來的東西。
況曼認識青君,在興遠府時,她與她曾有一面之緣,後來在東義縣時,她從青蒙手下救走沈羅衣,那出刀的颯爽風姿,況曼至今都記得。
青君同樣也認識況曼,但在此之前,二人沒有任何交集。
清寒的聲音,毫無起伏地響起:「驅蠱鈴。」
況曼垂目,接過這個鈴鐺:「何用?」
青君身子微縱,飛身回鐵球上,坐下後幽聲道:「可驅蠱蟲。」
況曼微愣:「……」
「能解我師兄體內的蠱嗎?」木了一下,況曼反應過來,目光追落到青君身上,立即問。
青君:「不知,只知道它可以驅蠱。」
「在中蠱之人耳側搖三下,蠱蟲會順著手腕上的血管爬出。」聲落,青君閉上了眼睛,不再開口。
況曼收回視線,拿著青君給的驅蠱鈴,轉身就立即竹屋。
孟九重和沈聞秋見狀,也趕忙跟了進去。而郁方則抬頭,目光不明地往鐵球上的人看了一看。
驅蠱鈴……
這個名字好像在哪本書上看過,但看得書太多,一時有些想不起來,只記得,這東西是個奇寶。
罷了,回頭讓聞秋問一下她。
想不起來,郁方也沒勉強,抬步入了竹屋。
柳暗花明,誰也沒想到青君手上竟會有這等奇物。有了這東西,黎初霽身上的蠱,不用等倫山蠱後回來,便能解掉。
雖說郁方能壓抑蠱蟲,但蠱蟲在身體裡太久,到底有傷害,誰也不知道時間拖得太久黎初霽會不會出事。
入了竹屋,況曼麻利的將黎初霽左手胳膊的衣服挽起來,然後拿著這個沒有聲音的鈴鐺,在黎初霽的耳邊搖動了三次。
三次之後,況曼就將鈴鐺拿離了他的耳側。
她轉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黎初霽的手臂。
也不知寒冰蠱是什麼東西練出來的,楞生生將一個人的體溫給降到了死人才能有的溫度。
等了半盞茶,黎初霽胳膊上似有什麼東西在蠕動,順著血管往手腕之處移動了過來。
況曼見狀,驟然伸出手指,輕輕一划,劃破黎初霽的手腕。
剛划過,血就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流出來的血,讓況曼再一次見識到蠱蟲的神奇。黎初霽全身冰冷,可偏從傷口處留出來的血,卻是溫熱的。
血液的流動,似乎讓血管里的東西,加快了速度。
沒多久,它就順著血掉到了地上。
那是一隻紅白相交,看著極為噁心的蟲子。況曼一見到這蟲子,伸腳,就想摁死它。
她腳剛伸到半空,就被郁方出言喊住了:「等等,等等,別弄死了,讓它活著,活著我好研究研究。」
說著,他趕緊取了一個瓷瓶過來,弄雙筷子將那噁心蟲子,夾進了瓶子裡。
「郁老,幫我看看我師兄,蠱毒已驅,他何時能醒過來?」況曼坐到床塌邊,開始著手為黎初霽包紮傷口。
百濮離東義縣這麼遠,她就算是趕過去查看阿娘的情況,也不急這一點時間。
先把黎初霽弄醒,問清楚他百濮那邊的情況,免得他們去了後,雙眼一抹黑,啥情況都不清楚。
郁方將裝蠱的瓶子收好,上前兩步:「我看看。」
說罷,他的手在黎初霽那隻未受傷的手腕上捉了捉,這一次,他臉上的神情,總算是沒再嚇到人了。
片刻後,他放下手,道:「我去給他弄藥,一會兒就能清醒過來。」
郁方明白況曼問這話的原因,他也想讓他醒過來,問問倫山蠱後的情況。
倫山蠱後可千萬別真陷在百濮,要是真陷進去了,事情可就麻煩了。
說來也奇怪,那況飛舟看著也不像薄情寡意之人,怎麼妻子落難回歸,他卻不聞不問,只派個弟子跟著?
其實這問題不止郁方疑惑,所有的人都疑惑,其中還包括況曼。
況飛舟找穆元德要另三味絕情蠱的藥材消息時,並沒將倫山蠱後的情況告訴他人,連況曼他也隻字未提。所以,這也導致大夥都不知其原因。
郁方去藥房配了副藥,很快,他就拿著藥回了竹房。
也不知道他配的是啥藥,反正合著水給黎初霽灌入口後,黎初霽沒多久就醒了過來。
畢竟中過蠱,黎初霽醒過來時,還有些分不清今朝是何夕,待看到床側站的況曼,那雙迷糊的眼睛轉向清醒。
「阿曼。」虛弱的聲音,從黎初霽喉嚨里喚出。
聲音嘶啞,透著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