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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里,這位同窗感慨,是不是各大道觀有什麼盛事,還問吳擁興遠府這邊,是不是也和江南那邊一樣。
孟九重看完信,將信還給吳擁:「大人從這信中看出了什麼?」
吳擁:「唯一看出的,就是時間與巧合。二位又從這信中看出了什麼?」
同窗這封信雖只是對江南發生的事,隨口一提,但是道觀道長們消失的時間,很巧合的是在涇山一役之後。
他已經將這事報給了興遠府的新知府,就看新來的知府會不會重視這事,暗中通知一下江南知府。
他只是興遠府下的一個小縣令,江南的事,他可插不了手。
孟九重垂眉,思緒飛快一轉:「大人可否將這位先生的地址告知,小生想去調查一下。」
吳擁嗯了一聲,將他同窗的地址告訴了孟九重。
調查一下也好,最好不是他猜測的那樣,若是的話,可能……又是一場混亂了。
拿到地址,孟九重和況曼就離開了縣衙。
出了縣衙,況曼側頭,目光在縣衙高懸的牌匾上看了一看:「這吳擁,倒是敏銳得很。」
一封看似沒有任何信息的信,他卻從中看出了巧合。
孟九重:「他要是不敏銳,也不會被放到這東義縣來。」
東義縣因為有家東福客棧,這裡魚龍混雜,能被派來這個縣當父母官的人,都得有顆七竅玲瓏心。沒看他在涇山立了大功,皇帝也沒給他挪位嗎,想必,那皇帝也很清楚,這地方一般官員怕是吃不消。
況曼收回視線,半眯著眼睛,若有所思:「阿爹也說過,沈鎮遠可能躲在江南。」
孟九重:「先不急,一步一步來,剛才那封信,說不定就是他露出的尾巴,咱們去一趟平順布匹店,讓崔言安排人去江南查一查。」
道觀,道長……若這些失蹤的道長真和沈鎮遠有關,他捉這些道長幹什麼?
況曼輕嗯了一聲,掉頭,和孟九重一起去了平順布匹店。
崔言這會兒正在店裡盤貨,見孟九重和況曼來了,他放下手裡的事,將二人引進後院。
坐下後,孟九重將才從吳擁那裡得到的消息,轉告給了崔言,讓他安排人去一趟江南調查一下。
崔言頷首,卻道沈鎮遠躲得太深,他們一直沒有查到他的行蹤。只派人在青陽關那邊守著,想看看,他的人會不會和沈蘭聯繫。
但守了這麼久,一點線索都沒有。
況曼聽罷,話鋒一轉,問:「劉元愷在誰手上?」
崔言:「在血鴉衛里。」
崔言也是血鴉衛的人,不過,他與其他的血鴉衛有些不同,別人的血鴉衛最終效命的是皇室,而他所效命者,自始至終都只是穆元德一個人。
況曼:「你們繼續審一下劉元愷,看看他知不知道沈鎮遠在江南的暗藏勢力。」
崔言:「是。」
吩咐完崔言,孟九重又和崔言商量了一會兒事。況曼沒打擾他們,自己跑去店鋪里挑子幾匹顏色鮮艷的布,準備給自己和孟九重做兩套衣服。
當然,她不會針線活,選好布也只能讓別人加工。
她這邊剛把布匹選好,孟九重就從後院走了出來,隨即,二人攜手回了家。
天空已逐漸黯淡,郁戰下午去了一趟集市,買了一些食材回來,孟九重袖子一擼,很自覺地進了廚房。
吃完飯,況曼在院子裡耍著鞭子,準備等再暗一些就去對街東福客棧,和嬌黛黛坐一會兒。誰知,還不等她去找嬌黛黛,嬌黛黛就拿著一個帳本,提著三壺酒,敲響了孟家的大門。
皎月下,況曼瞥著被郁戰迎進來的嬌黛黛,額頭忽忽直跳,沒好氣地道:「這麼等不及,我還是頭一回,被催帳催到家裡來。」
嬌黛黛細腰一扭,嬌嬌嬈嬈走到石桌前,將帳本和酒擱到石桌上。
「這不是怕你貴人多忘事嗎。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兩口子就是個大忙人,這宅子進手快一年了,我搬著手指頭數了一下,你倆在家的時候,總共一個半月。」
嬌黛黛調侃一笑:「我要不跑快一點,一覺睡起來,你們又出去了,那我找誰結帳去。」
說著,嬌黛黛伸手,拎起桌上其中一壺酒,拋給孟九重:「秀才老爺,我前段時間提供給你們的消息不少,帳目有點大,一起來算算。」
孟九重手一伸,接住嬌黛黛拋過來的酒,坐到況曼身邊。況曼很自來熟,都沒讓嬌黛黛請,自己就扒拉了一壺酒到面前。
嬌黛黛提著酒壺,小抿了一口,然後翻開帳本,開始和況曼算起了帳。
涇山那次送的一封信,後來救回黎初霽,再到太溝鎮阿路那邊提供出的消息……零零總總,楞生生給況曼算出了四千多兩銀子。
「咳咳咳……」聽到有四千多兩銀子,況曼一個不注意,被剛喝進喉嚨的酒,嗆得直咳嗽。
況曼雙眸赫然瞪大,不可置信地看著嬌黛黛:「四千兩,你怎麼不去搶劫!」
「我可是正經生意人,別冤枉人。」嬌黛黛睨了眼況曼,一本正經地道:「你當我收集消息容易啊,人工費,跑腿費,還有為了得到消息,斷胳膊,斷腿的兄弟……我的這些線人,可都是需要銀子安撫的。這個價,還是我給你的友情價,若不然,這價錢起碼得翻倍……」
看著理直氣壯的女人,況曼拳頭有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