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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間,竟過得這麼快。
鄉試三年一次,錯過今年,他要考就得再等三年了。
孟九重抿嘴,笑道:「阿曼覺得我該去考舉人?」
當初去考秀才,只是因為他要入江湖,想為自己弄一個掩飾的身份。
這身份要與武林人的身份截然不同,讓人完全聯想不到。
但事情發展得太快,所有的事,仿佛在他入江湖那一刻,就定好了般,這個秀才身份,除了一開始迷惑住了劉元愷外,就沒發揮過什麼作用。
到如今,這層身份已經完全沒用了。如今的他,已不再忌憚曝光孟澤之子這重身份。
師父重出江湖,雖然他與各大門派之間的恩怨還未解開,但以師父之能,這些陳年舊怨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徹底清算完。
畢竟,回紇那十幾個藥人,可是有好幾個還活著。
當年結仇,便是由這些掌門被殺而結上的仇,如今真相大白,師父沒有殺害他們,真正害他們的是阿穆聖。
這些人怎麼被阿穆聖弄去的,這可能就得問問沈鎮遠。
阿穆聖一個外族人,在中原不敢大張旗鼓,只能行詭計,就算是行詭計,想要拿住這麼多掌門,也非是易事。這後面,肯定有人在暗中相助於他,而眼下,這個能幫他的除了沈鎮遠,沒有其他人選。
等師父處理完邊關的事,帶著那幾個瘋掉的掌門回來,這筆舊帳,差不多就到此就結束了。
而他孟澤之子這層身份,再不會興起任務波瀾,那些貪婪的人,若再敢打凝血劍的主意,他不介意讓他們都成劍下亡魂。
況曼聽到孟九重別有意味的反問,瞋了他一眼,巧道:「你要考上了,我可是舉人娘子。」
孟九重哂然一笑:「那等三年後,我去試一試。」
況曼微怔:「真去啊?」
孟九重深眸注視況曼,認真道:「阿曼想做舉人娘子,我自然是要努力一下。」
況曼眨眨眼,一本正經點頭:「那我就等著九哥讓我當上舉人娘子。」
二人說笑了兩句,目光一起轉到蘇秀才身上。
況曼盯著這個人,疑惑道:「奇怪,他不是在興遠府嗎?怎麼到東義縣來做文書了?」
孟九重:「應該是落榜了。當初在興遠府時,他那房子是租來的,如今距離鄉試已過去四個月,落榜後,他自然要想辦法謀一生計。秀才身份在府城並不算多突出。東義縣極缺這種識文斷字,又有秀才功名、並還能放下讀書人身份的人。他來了,只要遞個貼子去縣衙,縣太爺必會給他安排事情。」
況曼眼裡閃過恍悟:「所以,他這是跑到東義縣來謀生了。」
說到這裡,況曼眼睛一瞪,突然問:「對了,他那妹子蘇月嫁出去了嗎?」
在興遠府時,這個蘇秀才總是帶著蘇月出行,蘇月就差沒被他明碼標價了,也不知道最後這蘇月有沒有嫁出去。希望這蘇秀才有點良心,別太坑妹子。
蘇月那個女孩,雖只見過兩個次面,但從她去了興遠府後,她便不願隨蘇秀才之意,繼續來自家這點,就不難看出是個識趣的姑娘。
遇上個這麼個將她當貨物估價的哥,也是為難她了。
孟九重搖頭:「不清楚,我在興遠府時,一直忙著調查孟尋與呂督師的事,他們兄妹倆的後續,我並不清楚。」
那段時間仇人剛現行蹤,他哪還時間關注這兩兄妹。
「算了,不管他,只要別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就行。」況曼聳聳肩,抬步往城裡走去:「咱們的督師不久換了人,據說姓林,別叫錯了。」
況曼和孟九重去百濮之前,不是在十里亭外遇上周欽差和吳縣令嗎,那時兩人正在接迎隴西搬來的救兵,這個救兵不是別人,正是四王爺提過一嘴的武陽。
這人是皇帝的表親,對皇帝最是忠心,一和周欽差匯合,就開始著手調查興遠府的官員。呂承風被重點調查,調查結果,是他和回紇的勾結並不深,也沒做什麼有損害姜魯的事,倒是興遠府的知府,這個人不聲不響和回紇勾結的深。
不對,也不能說和回紇勾結,因為,他並不知道與他有交易的人是回紇人,他是和涇山土匪來往密切,收了不少這些回紇土匪的賄賂。
那呂承風每次剿匪都沒成功,就是他在通風報信。
年前鳳凰寨三張通緝令,他也只是意思意思貼一下,畢竟被鳳凰寨殺掉的那位回鄉官員,在朝堂上朋友不少,他死在鳳凰寨土匪的手裡,要是一點都不行動,不用等著上頭的人調查,他就完了。
呂承風雖與回紇之間關係不深,但這個人中了石竹月的蠱,他一直沒有找到解蠱的辦法,不等武陽侯調查結果出來,就一命嗚呼了。
目前,興遠府已在三個月前換了一個督師,這個新督師姓林,為人如何暫時還不知道,只知道這人手段不錯,才上任三個月,就把呂承風弄出來的爛攤子給結了尾,知府也換,換成了誰況曼暫時還不清楚。
因為換了督師,她娘那張通緝令也被撤銷了,新上任的督師,將她娘與赤陽保和呂承風之間的糾葛,定義成了江湖恩怨,不在官府通緝範圍之內。
倒是東義縣這汲汲營營,一直想升官的吳擁,到現在還沒有升官,至於原因嘛,況曼就不知道了。
況曼和孟九重說著話,往城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