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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早飯,況曼回到院子裡,把童川拎過來,對了一上午的招,在童川去廚房做魚後,她帶上自己的鞭子,悠閒地去了城門口。
童川是崔言從小教導大的小子,拳腳功夫雖算不上極為出色,但也不弱,況曼和他對招,其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讓自己在對戰中,提升實力。
不過,有點可惜。
這小子可能是有些顧忌她,出手總是慢上一拍,對招到最後,況曼都沒了興味。
這時候,況曼有些想念郁戰了。
郁戰就不錯,這傢伙一出手就毫無保留,仿佛是一柄出鞘的劍,打起架來特別帶勁。
不過郁戰不常和她對招,一起住了大半個月,也就和她走過兩次。
到了城門口,況曼徑直走到貼告示的地方,想瞅瞅,今兒有沒有新的懸賞。
看了一圈,發現懸賞還是那些,沒有任何變化。賞銀少就算了,還都不是對她的專業。
矮子裡挑高個的,所有懸賞,除了倫山蠱後的那張最有價值的,便是那個殺了花魁的周明政了。
二百兩銀子,雖和藍廬書生那五千兩賞銀完全不能比,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那金虎幫幫主護短又如何,這周明政犯了武禁,那些江湖人不願得罪金虎幫幫主,她卻沒什麼好忌憚的,她要做一個純粹接懸賞的賞金獵人,如果這也怕得罪,那也怕得罪,束手束腳,她以後還怎麼接懸賞。
有了目標,況曼步伐一抬,走回城裡。
剛進城沒多久,便見黎初霽跟著一個腆笑著臉的男子,走了過來。
「況娘子。」
況曼剛瞅見黎初霽,黎初霽就出口喊往了她。
況曼笑眯眯地上前兩步,道:「黎少俠這是去哪呢?」
「想買處宅子,給初弦做新房。」黎初霽定定地看著況曼一眼。
翕了翕唇,欲問出心中疑惑,可不知想了什麼,他咧嘴一笑,將眸中複雜全部散去。
「代我恭喜令弟。」況曼笑道,目光奇怪地看了眼黎初霽。然後,步伐一抬,與黎初霽擦肩而過。
「況娘子請稍等。」
卻在這時,黎初霽突然出聲:「等初弦婚事辦完,在下便要啟程去往興遠府,不知況娘子有沒有意接單生意。」
況曼側頭:「哪方面的生意?」
黎初霽:「況娘子也知道,在下與沈少堡主有約,中原乃是沈少堡主的大本營,我這次入中原太匆忙,並沒帶人手過來,我想請況娘子走一趟興遠府,為在下助個陣。」
「助陣?」況曼微詫異。
星眸微轉,掃一眼黎初霽那張剛毅的臉,莞爾道:「我可不會武功,讓我助陣,黎少俠就不怕我壞你的事。」
黎初霽爽笑一聲:「況娘子雖不會武功,但一手鞭子卻讓人驚艷,一般高手,怕是抵不住況娘子這手鞭子。況娘子如果同意這宗交易,我出價一千兩,如何?」
「千兩啊!」況曼抿嘴,燦笑道:「黎少俠可真是出手大方,千兩銀子,讓人難以拒絕,行吧,你出發的時候,喊我一聲就行。」
說罷,況曼轉身,舉步繼續往南街走。
轉身剎那,況曼眸中笑意瞬間收斂,白淨臉頰划過絲絲疑色。
今日的黎初霽有些古怪,看她的眼神,似乎蘊藏了什麼。
他雖隱藏的很快,但她肯定自己沒有看錯。
千兩銀子,邀她去興遠府,他……有什麼目的?
況曼心裡揣著事,腳步不停,在快到走到街道盡頭,突然感身上多出一縷視線。
況曼額頭輕鎖,眼中頓時生起一股惱意。
後脊下意識繃緊,便欲轉身看回去,突得,想起剛才錯身而過的黎初霽就在視線傳來的方向,她眼眸輕垂,繼續邁步前行。
一直到她走到轉角處,背後那道視線,才終於收回。
黎初看著徹底消失在街道盡頭的少女,沉眉,暗嘆一聲。
師妹——這八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何連師兄的名謂都不記得了?
黎初霽其實在屏蘭山楓林中時,對況曼的身份就有所懷疑,要不然,也不會暫停糾纏沈聞秋,而是和況曼一起去捉藍廬書生。
在阿莽說出況曼的名字後,黎初霽便欲與況曼相認,可一想到二人從屏蘭山一路相伴到東義縣,況曼都沒對黎初霽這個名字露出任何異樣,便又歇了相認的心思。
師妹似乎沒有了過往記憶,凝血劍再現江湖,武林必會有一場紛爭,如果這時候和師妹相認,師妹必會被牽扯進進來。
師妹沒有內手,鞭子雖舞得很出色,但到底是遜色一些。
他先前已經將師妹還在世的消息傳回了漠北,師父接到消息後,應該會立即趕來,相認之事得等師父來了再說。且……城外那通緝令上的倫山蠱後,他也不確定是不是師娘。
師娘和師妹當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黎初霽想到這些,神思不由回到了八年前。
八年前,師妹八歲,師娘帶師妹回隴西探望師妹外公,卻不想,此一去便再無消息。
師父久久等不到師娘回歸,就讓他來隴西接師娘,不想,等他去到老爺子居住之處,那裡,卻是遍地屍骸。
師娘父親與下人的屍體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他仔細檢查屍體上的傷,發現這傷竟都是凝血劍所造成,而現場,並沒有師娘與師妹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