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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那個隱在樹上的人,臉上帶著一張薩滿面具, 他的面具與死在許良山上的那弓箭手一模一樣。且, 這人也同樣手持彎弓, 背負箭筒。
他與那個死掉的人唯一不同的, 便是身形看著有些佝僂,是個年紀較大的,但是這人隱藏氣息的本事, 比當初許良山上的弓箭手,厲害許多。
至今,都沒有人發現她。
連被纏住了的阿奴耶,也未發現,洪湖邊還隱藏著這麼一個人。
龍王被一點一點拉入岸邊,但它掙扎得太厲害,雖被拉了過來,卻始終讓人找不到一擊便能見血的機會。
昆苗緊緊盯龍王,那帶著薩滿面具的人,也緊緊眼著龍王。他的箭已經上了弦,只要龍王一露出破綻,他的箭就離弦而出。
另一邊,況曼與倫山蠱後四人,在深山中急急而奔,僅用五個時辰,便抵達了洪湖。
不過,他們只在洪湖邊緣,大概還有半柱香的時間,才能真正接近洪湖。
卻在這時,變故徒生,小山坡一道刀影,帶著神鬼驚嘆的力量,撕裂樹林,如一條直奔而出的刀龍,往幾人奔來的方向驟然襲來。
強悍的力量,摧毀了刀勢所走的整片樹林,極為驚人。
「小心……」
刀影襲來的太強勢,孟九重與況曼神情一驚,急急往最前方的莫嵐大喊了一嗓子。
聲落剎那,莫嵐的身子已被況曼的鞭子捲住腰,緊急往後拉了去。
與此同時,孟九重劍影迴旋,以內力催動,遽然往那攻來的刀勢傾瀉而去。
好在他現在用的是雙劍,第一道劍影飛疾而出,第二道劍影又層層迸射而去。兩道一前一後的劍影,慌忙間將刀勢絞殺在了襲來的半途中。
但刀勢太猛,雖被絞殺,餘波依舊在蕩漾著。
大樹被餘波震盪的,連續倒塌了好幾棵。
山坡上,一穿著中原服飾的中年男子,肅然而立,他未動,但整個人卻仿佛他剛才所發出來的刀勢一般,鋒芒畢露。
一雙冷酷的眼睛,緊緊鎖住欲趕往洪湖的四人。
「此路不通。」 出口的聲音,猶如他所散出來的氣勢一樣,冷的仿佛北極寒冰。
況曼幾人聞聲,抬頭看向小山坡。
片刻後,倫山蠱後似乎認出了小山坡的人,她眸子一沉,舉步走到最前方,譏道:「呵,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況飛舟的手下敗將。仲堯,你破誓言,再入江湖,堂堂魔刀,竟是這般出爾反爾的人,且十幾年不見,竟還成了回紇的狗。」
倫山蠱後一言點出坡上那人的身份。
她此言一出,山坡上的人目光一轉,犀利地落到了她的身上。
「石竹月?」
看著一身黑袍,並戴著張面具,只露半張臉的人,山上的人似乎有些不確定,疑惑問。
倫山蠱後神態據傲,淡淡睨著這個人:「是我。什麼時候,一心追求刀法的魔刀仲堯,也與回紇人勾結在一起了?」
魔刀仲堯神情淡淡:「談不上勾結,不過是一個承諾罷了。」
倫山蠱後嗤笑一聲:「對回紇人的承諾……魔刀之名,也不過如此。你完成了這個承諾,卻背棄另一個誓約,你失信了。」
「我何曾背棄了另一個誓約,我當初輸了刀技,承諾是再不踏入江湖,百濮不是中原江湖,所以,我並未違背當初的誓言。」
「狡辯之詞。在你叫出我名字之時,這裡就已是江湖。仲堯,我不管你對回紇的人有何承諾,今日這條路,我石竹月走定了,你若要攔,那便攔,但今日之後,你失信況飛舟的事,我必將傳遍整個江湖。」
倫山蠱後氣勢逼人,抬步,也不管山坡上的會不會再出刀,毅然往洪湖走出。
一步,兩步……
跟在她身後的況曼見狀,拉拉孟九重,然後跟著跨步而出。
被叫仲堯的中年男人,垂目看著前進的倫山蠱後,片刻後,他冷硬眉頭輕輕一蹙,收刀,仿佛一座雕像般,繼續守在小山坡上。
他抱著刀,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將人放進去,而被回紇秋後算帳。
看著山上人收刀的動作,倫山蠱後緩緩吐了口了氣。
賭對了……
魔刀仲堯不敢對她出刀。
「別停步,趕緊走。」倫山蠱後輕喚了況曼三人一聲,沒有任何停頓,急速往洪湖邊奔去。
「阿娘,他是誰?」況曼眼角餘光往小山坡掃了掃,低聲尋問。
倫山蠱後神情冷肅,邊走,邊向況曼道:「魔刀仲堯,刀法與況飛舟不相上下,二人並列雙刀傳奇。十六年前,他欲與況飛舟爭奪刀界第一,曾與雪山之上大戰三天,最後敗於況飛舟,從此應誓,隱退江湖,再不見其行蹤。倒是不想,他十六年後,竟出現在百濮,還為回紇人做事。」
這是陳年舊事,兩個用刀同樣出色的人,一人為刀入了魔,四處挑戰,被人稱為刀魔,一個刀斬回紇,被人稱為刀聖。
兩方因一個刀界第一的虛名,決戰雪山之巔。
況飛舟那時被刀魔仲堯糾纏得,都沒時間處理公務,極是不耐煩,為了以後能清閒,打賭,他若輸了從此封刀,再不出刀,而刀魔若輸,則退隱江湖,不許再出。
最後,況飛舟贏了,刀魔從此消失江湖。
倫山蠱後:「他為回紇人辦事,這舉動,一旦在江湖上傳開,必被江湖人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