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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亭子外不遠處,還放著一具屍體,這具屍嘴角邊溢著烏黑的血,一看,就知道這具屍體,是中毒身亡。
況曼微側頭,目光冷睨站不遠處的屍體。
這個人,明顯是衝著她和九哥來的。
「你們還真是麻煩人物,才到家,被窩都沒躺過,麻煩就又找上門了。「嬌黛黛嘆了口氣,上挑著眉,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況曼收回視線,淡淡道:「還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嬌黛黛:「只有千日做賊的,那裡千日防賊的。知道誰在搞你們嗎?」
況曼頷首:「知道。」
她與九哥入武林不到一年,與人交結不多,也沒和什麼人私下結過仇。要有,也就她剛從末世回來那段時間,因為對這方世界歸屬感不強,想做一個賞金獵人時,和興遠府的金虎幫結過一段私怨。
但這段私怨,還不足以讓金虎幫的金天堂這麼針對她。
她和九哥所有仇怨,都是來到自於上一輩。其中一個,已經被他們除去,剩下的,那就唯有……沈鎮遠了。
沈鎮遠……
呵呵,動吧,只有動了,才會露出更多的尾巴。
當尾巴露得足夠多,不用他們再花心思去找,都能將他從洞裡揪出來。
嬌黛黛聽況曼說「知道」二字,眼神一楞,隨即反應了過來。
「呵,又是沈鎮遠。」嬌黛黛:「你們這是挖了他祖墳還是怎麼著?」
況曼輕闔眼帘:「也許吧!」
一旁煮茶的阿莽看了眼地上的屍體,突然插嘴道:「不是沈鎮遠。」
他此話一出,在場幾眼神齊齊一轉,全落到他身上。
嬌黛黛疑惑地看向她:「阿莽,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阿莽把燒開的茶提上來,為三人斟了一杯茶:「這個人身上雖有掩飾,但剛才我經過他身旁時,在他身上聞到了淡淡的山裡果酒味道。」
「山里果酒,那是什麼果酒?」況曼疑惑。
這是什麼果子,她怎麼聽都沒聽說過,而且,阿莽又是怎麼憑著果子酒的味道,就斷定不是沈鎮遠了。
一旁的孟九重接話:「一種野生的果子,只產於北方,漠北人喜歡採集這種果子釀酒。」
說罷,孟九重視線落到屍體上:「若他身上有山里果的味道,那就是說,這人以前是生活在漠北的。」
山里果酒只有漠北才有,南方一代的,許多聽都沒聽過這種酒。
況曼聞言,轉頭看了一眼阿莽:「你鼻子可真靈,連這也能分辨出來。」
阿莽道:「總得有點看家本事,才能在江湖上生存下去。」
「漠北?」況曼半虛著眼睛,若有所思道:「回紇現在正處於權利交替最關鍵的時候,哪有功夫來找我們麻煩。」
阿穆聖已死,他們與回紇之間的恩怨,幾乎在阿穆聖死的時候,就已徹底了斷,接下來,是國與國之間對弈了,怎麼找,也找不到她和九哥的身上。
並且,她和九哥上頭還有一個穆前輩和她阿爹呢,就算回紇人要為阿穆聖報仇,頂在前面的,也是這兩個大佬。
況曼話落下,氣氛又陷入了沉寂中。
這個死者的身份,攪亂了他們的視線,本來還以為是沈鎮遠的人,但是阿莽卻將沈鎮遠否定了。
阿莽在消息這方面,比嬌黛黛更加敏感,他既然說這人不是沈鎮遠的人,那他必然就不是。
「漠北出來的,但看著又不像是回紇人……」況曼端起茶杯,眼裡閃過若有所思。
良久後,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了,倏地將茶杯擱到石桌上:「我們忽略了一個人……」
她話剛落下,孟九重擲聲道:「沈蘭。」
「沒錯,就是她。」況曼冷然道:「若這個人不是沈鎮遠的人,哪就只能是沈蘭的人。」
劉元愷是沈蘭的兒子,當初劉元愷上涇山取朱果,被她和九哥拿下,丟給了穆元德。當時她想利用劉元愷,看能不能把沈蘭策反,成為中原在回紇最大的探子,所以對外,劉元愷只是失蹤。
失蹤在了涇山。
涇山那一場對決,死了不少江湖好漢,鬧出的動靜很大。她與九哥雖然一直低調著,但只要有心,不難查出他們曾在涇山出現過。
並且,是早於江湖俠客和血鴉衛先進入的涇山。
以沈蘭之智,應是猜出劉元愷在他們的手上。
所以……這是衝著劉元愷來的,沈蘭想救回自己的兒子。
「沈蘭?」阿莽眼神閃過沉思,片刻後,道:「沈鎮遠的姐姐?」
況曼頷首。
阿莽微驚:「她還活著?」
這個人,不是早在二十幾年前就死了嗎?
況曼譏笑一聲:「活著,人家現在可是回紇可汗的寵妃。」
阿莽看著地上的屍體,恍然道:「所以,這個人還是沈鎮遠的人?」
想通了這個探子是誰的人,況曼心緒就落回了原處,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道:「可以這麼認為。」
「嬌掌柜,看在你給我這麼多消息的份上,我也送個消息給你們。」況曼抿嘴一笑。
嬌黛黛:「什麼消息?」
「天大的消息。」況曼賣了個關子:「知道為什麼沈蘭會找上我和九哥嗎?」
嬌黛黛搖頭。
鬼知道為什麼,沈蘭都被列入死人名單那麼久了,關於她的事,東福客棧最後的記錄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