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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曼側頭,眼神略帶古怪地看了一眼倫山蠱後。
她總覺得哪裡不對?
阿娘提到阿爹的名字,仿佛是在提一個陌生人。
這不對……
況曼收起心神,疑惑問:「他的刀法,真有那麼厲害?他是中原人嗎?」
「刀法確實高深,當年我有幸見過一次。」倫山蠱後頓了頓:「是中原人,據說師承雪山遊俠寇刀。」
「他守在山坡上,應該是在為回紇人壓陣,既是中原人,還為回紇做事?」況曼有些不解。
按阿娘的說法,像魔刀仲堯這種一心只有刀的人,不應該為回紇人辦事啊?
孟九重聽到母女對話,插聲分析:「應該是承諾所致,他與回紇人之間關係似乎並不緊密,先前他刀勢雖猛,卻不見殺意,只要內力足夠,皆能將他的刀勢打偏。」
倫山蠱後沉眉道:「我觀也是如此,若真有心阻撓,他是絕對不會放我們過去的。」
莫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剛才多謝孟少俠出手相助,中原人好恐怖,還是我們百濮安全一點。」
孟九重:「不必客氣。」
況曼側頭,看了一眼心有餘悸的莫嵐,心裡呵呵。
到底哪裡恐怖?
魔刀仲堯這種武力,在中原也是少有的好不好。要比恐怖,除了倫山哪個地方能和百濮比。
一把毒,一隻蟲,讓人防不勝防。
幾句話的功夫,幾人已奔進了洪湖邊,剛一至洪湖,看清楚眼前情況,莫嵐就忍不住怒喝了一聲:「回紇宵小,竟敢潛入我百濮,殺我百濮龍王,不可饒恕。」
隨著他的話落,掌風一掃,三隻蠱蟲從他掌間傾射而出,往前來攔路的其中三人身上拍了過去。
「倫山蠱後回紇人慾殺龍王,阻止他們。」另一邊,已與回紇纏鬥了快一天的阿奴耶,大喊出聲。
一天的戰鬥,她的琴聲雖牽制住了人,但卻沒辦法抽手去將龍王解救下來,好在龍王不好對付,楞是和這麼多人僵持了兩天。
莫嵐與阿奴耶的話同時響起,而湖邊被拉著快要抵達岸邊的龍王,隨著倫山蠱後與況曼的接近,似乎嗅到熟悉的氣息,蛇信有了剎那間的停頓。
就在它蛇信停頓剎那,邊方樹巔上,三隻箭羽須臾間破風而出,勢如破竹,往它的蛇信上傾射而去。
樹上這個射手一在等機會,哪怕倫山蠱後他們出現,他緊緊蟄伏著,未見絲毫分心。等了許久,才等到這個能夠,一擊命中的機會。
三隻箭羽飛射而出剎那,一直未曾動過的昆苗,突然展臂前沖,凌空的同時,手往懷裡一摸,取出一個陶瓷瓶子,也不管暗處那人的箭到底有沒有射中目標,便先一步在空中取血。
水蟒那被箭頭擦傷的蛇信上,幾滴蛇血,隨著它擺動的腦袋,濺射而去。
昆苗見狀,趕緊將這幾滴血接住。
「想要龍王的血,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帶著血,離開百濮。」一聲嬌喝,倫山蠱後身子迴旋,那藏在長袖中的毒,仿佛天女散花般,飛散而去。
這些毒一出,身邊幾個欲攔截她前路的人,頓時倒地不起。
昆苗取到血,轉身一看,見倫山蠱後一把毒,就毒倒了自己這邊十幾個人,他眼睛一驟,當即沉喝一聲:「遠離她,放箭。」
一聲放箭下去,蟄伏在樹林中的箭手,立即齊齊發箭,往趕來的四人身上猛射。
同時,他也急速奔回岸邊,一個縱身,便欲抽身而退。卻在這時,一條長鞭刁鑽地卷上了他的後腳跟。
這一卷,直接將凌空的昆苗,拉到了地上。
他剛一落地,樹巔上,三隻箭頭突然射下,筆直朝著況曼和孟九重,還有以毒為攻的倫山蠱後射了過去。
千均一發之際,況曼冷眸一凜,手腕輕抖,長鞭子驟然一收,緊緊避到大樹後面。
一躲開危機,她深黑的眼睛遽然一縮,樹林中,無數蔓藤蜿蜒,開始尋找著那個躲在暗處射箭的人。
與此同時,脫去束縛的昆苗,抓准機會一飛沖天,在半空中猛一旋身,將裝有龍王血的陶瓷瓶子拋向樹巔茂盛的枝丫中,急道:「快走,將東西送回給大祭師。」
樹巔上的面具老者一把接住瓶子,然後身形一閃,如鬼魅般迅速撤離。
面具老者一動,當即便暴露了身影,況曼見狀,趕緊飛身而上,欲擋住這個人。
「不能讓他將龍王血,帶出百濮。」阿奴耶與倫山蠱後齊齊出聲,出聲同時,倫山蠱後又是一把毒粉散出,然後縱身,追向那個人。
剛一追出,便被那邊已放棄鐵索的,姓韋的壯漢給擋住了去路。
這個姓韋的力氣驚人,一擋住人,就一拳頭打向倫山蠱後,拳頭勁風,楞是打得倫山蠱後連放毒的機會都沒有,就急急避退。
與此同時,昆苗也對上了孟九重,二人在樹叢中,拉開了激戰。
況曼追著射箭的面具老者極奔而去,這人的輕功很出色,箭術也極為精湛,在撤離的時候,還能凌空迴旋,往況曼身上放箭,每一次都是三箭齊出,且箭箭都極為精準,楞是拖往了況曼追擊的速度。
他拖住了況曼的追擊速度,況曼同樣也拖往了他逃跑的速度,他前進的方向,時不時就有一根突然掉下來的大樹枝,或是垂落下的蔓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