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頁
沒聽到倫山蠱說,他們兩族間有生死大仇嗎,他一個養蜂的族長,去摻合兩族恩怨……也不怕,第一個被蠱後拿來開刀。
蠱後一脈,是蠱術的開山鼻祖。就算她們離開百濮,對百濮影響依舊很大,更別說……
這人是怎麼坐上族長之位的,難道接位之時,上一任的族長沒有告訴他,百濮秘辛?
他們百濮的龍王,可是最初的蠱後所馴,龍王只認蠱後一脈與守山族,若是蠱後一怒之下,將龍王遷移走,那他們百濮就完了。
「洪蜂族長,你覺得,你可以代表整個百濮嗎?」一道清亮的聲音,突兀響起,阿奴耶神情淡淡,眸睨著洪蜂族的族長。
這族長這會兒卻像得了失心瘋般,聽到阿奴耶的問話,不但沒有任何退縮之意,反而道:「阿奴耶,你是百濮守山族的族長,你竟聯手外人,欺負百濮境內的人,你不配為守山人,守山人守護的是百濮,而不是守著一個別族的蠱後。」
「呵呵……」阿奴耶被這個老頭的話給氣笑了:「我還不知道,原來我守山族在你洪蜂族長眼裡,竟還不配為守山人了。」
阿奴耶話剛落到,一道悠揚的笛聲突然響起,那盤在阿奴耶和巫胥腳邊的大蛇,仿佛得到了某種命令般,身子一躥,若神龍出洞,猛得一下,往洪蜂族族長奔了過去。
「不可……」眼見靈蛇出動,眾人驚震,有人已眼疾手快地,想去將洪蜂族族長救下。
這老頭雖然胡說八道氣人,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
可是,靈蛇的速度太快,想救人的人,人沒救到,倒是被靈蛇給一尾巴抽飛了,而靈蛇嘴一張,一口咬在了洪蜂族族長的大腿上。
隨著靈蛇的這一口下去,洪蜂族長頓時慘叫出聲,眼神也瞬間變得迷茫起來。
靈蛇則在咬了人之後,一口吐掉蛇嘴裡的人肉,然後,掃著尾巴回到了台子上。
與此同時,洪蜂族長那受傷的腿部,一條黑色的蟲子,順著他流出的血,滾落到了地上。
這條蟲子一入地,立即就化成了一灘血水,融入了老頭的血液中。
眾人一看這條蟲子,似乎明白了什麼,頓時警戒起來。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洪蜂族的族長,竟然會中蠱。
太可惡了,是誰,是誰在亂用蠱。
百濮百族,會蠱的人極多,想要這在十萬大山不亂,那自然就得有規矩。這規矩是各族族長共同商議而出的,那便是養蠱一族,不得對百濮其它種族下蠱,若有私怨,可直接發戰帖。
戰帖一發,沒人會管你們的恩怨,陰謀陽謀,生死斗,通通各憑平事,不會有人插手。
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不忌憚這種私下向人下蠱的事,都是熟悉蠱的人,沒人比他們更清楚蠱的恐怖 。
蠱,用好了是藥,用不好了那就毒,致人死命的毒,現在有人破壞規矩,控制一族之長,這是在場所有人都沒辦法容忍的事。
現在受害的是洪蜂族長,那他日呢……
「呵呵,無視百濮山規,看來,這百濮的各族勢力,是該洗牌一次了。」吹笛指揮靈蛇的巫胥,看了眼慘叫不斷,卻已清醒過的洪蜂族族長,將笛子收起來:「阿嫫,咱守山族就是太仁慈了,才會讓別人,一次一次的踩上底線。」
說著,巫胥伸手,輕輕摸了摸靈蛇的腦袋。
不過沒有笛聲影響,這靈蛇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呆呆的盤在那裡,紋絲不動。
繼承龍王血脈的靈蛇,它的唾沫是蠱蟲的克星,任何蠱毒都可以驅,不限制種類,但同時它的唾沫又能飼養出極品蠱,使蠱的作用被發揮到最大。
這也是守山一族地位不可動搖的原因。
阿奴耶眉頭緊張,看著洪蜂族長,她凝思了一會兒:「洪蜂族長,你可知是誰向你下的蠱?」
「不知……」洪蜂族族長,咬著牙齒,忍著大腿上的疼痛:「守山族長,蠱後,老朽被人控制,剛才若有得罪,還請兩位大人有大量,別與老朽計較。」
洪蜂族是養峰一族,但也是養蠱一族,不過,他們養的蠱是洪蜂,不會養其他的蠱。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中了招,被人控制了。可惡,竟敢向他出手,別讓他查出來是誰,否則,他定讓洪蜂弄死他全家。
「罷了,這次事先按下,今日是阿薩族與蠱後的斗蠱之日,過了今日再來調查。」
倫山蠱後看著變故不斷的會場,眼神輕輕一蹙:「阿奴耶,這個斗蠱是我與莫嵐的私約,大家給面子,才有了今日這場盛宴,不過大家也看出來,我與莫嵐之間並不是什麼生死斗。莫嵐,開始吧。」
先把賭打完,然後著手處理阿塔族的事,莫憐和那個女子,今日,都別想走出阿薩族。
說罷,倫山蠱後袖子一揮,將他桌案上的兩個裝蠱器具通通掀翻。
十五隻蠱,頓時開始在桌案上爬行。
莫嵐見狀,雙手輕搖,一陣叮叮噹噹的鈴鐺聲,從他手腕響起。仔細一看,原來他的手腕上,竟有好幾個鈴鐺。
桌上有十隻蠱,受到這鈴音的影響,頓時變得兇猛,向五隻還沒反應過來的蠱撲咬了過去。
倫山蠱後仿佛沒有看到般,素手輕抬,指母尖尖的指甲在中指上一划,一滴鮮紅的血珠瞬時冒出指間。
她垂首看了眼血珠,然後屈指一彈,血珠一分為五,落到另五隻蠱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