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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雲飛微楞。
他哪來的姐夫?師父沒向他說阿曼嫁人了啊?
啊呸呸呸……差點被她繞進去了。
妹夫,才不可能是姐夫。
「嗯。」
一直沒開口的孟九重,聽到這聲「姐夫」的疑問,鬼使神差地板著臉,鄭重地應了一聲。
這一聲應下,從遇上這個人就有些隱隱不爽的心情,豁然明亮了。
況曼聽到孟九重的聲音,白皙臉頰上,浮起一個大大的笑。
雲飛:「……!!」
阿曼從哪找的腹黑,好奸詐。
呸,想當他姐夫,那也得看師父同不同意。
師父可沒向人提起過他這個女婿,呵呵,沒師父同意,想進況聖慾天的門,小心狗腿被打斷。
雲飛早在況曼和況飛舟還未正式見面之前,就已經知道自己師娘和師妹都還活著的事了。
那時,他並沒有跟著況飛舟一起入中原,畢竟聖慾天背靠回紇,家裡總得留幾個看家的,於是,他便留在了聖慾天。
中原的事,他雖沒有參與,但該知道的都知道。
啥都知道,就唯獨不知道孟九重這個人。
哪怕後來大師兄和師父回了聖慾天,也沒向他提過他。
孟九重上前兩步,把床上的雲飛扶起來,將人馱到身上,朝況曼道了一句:「走吧。」
況曼嗯了一聲,率先從窗戶跳了出去,孟九重緊跟其後,馱著人追上。
而此時,閣樓下鼓聲陣陣,喧囂聲此起彼伏,完全沒人知道,新郎已經被人帶走了。
況曼和孟九重帶著雲飛,從波蘭族的後山,一路繞道,往阿薩族的方向奔去。
擔心波蘭族的人發現雲飛不見後,會追上來,他們前行的速度極快,也沒有走山中小徑,而是翻山越嶺,避開追捕。
這一路上,況曼也弄清楚了,為什麼在蠻地的雲飛會出現在百濮境內了。
原來,他是接到了青蒙的信,說黎初霽和倫山蠱後入了百濮,讓他多留意一些。
蠻地是中原唯一一個,氣候地勢都與百濮和倫山相仿的地方,同時,距離百濮也不算太遠。
雲飛在蠻地接到信後,便暫緩尋找地墾蟲的事,出發來了太溝鎮。
他入中原前,對蠻地和百濮這邊都稍了解過,知道太溝鎮附近有座山可以入百濮,於是,他在太溝鎮上,打聽著百濮的消息,準備靜觀其變。
誰知,才到太溝鎮沒兩天,就得到消息,說倫山蠱後在百濮被人下了格殺令。
他當時想也沒想,就從阿孝山裡的石窟,入了百濮腹地。說起來,他和黎初霽一人進百濮,一人出百濮,其實是前後腳的事。
他入百濮四天後,黎初霽就從他所走的石窟出了百濮,兩人就這麼錯開了。
百濮地界,危險重重,人禍可以說是威脅最小的危機,山里毒物,才是真正的致命危機。
而雲飛落得今天這地步,還險些多了個媳婦,就是山中毒物造成的。
他在山中,被一條百足蟲給咬到了,其實這條百足蟲也不算多毒,他以內力壓抑著毒素,準備找處安全點的地方,再將毒逼出來。
可還沒等他找到休頓的地方,就撞上了波蘭族的阿嗚。
阿嗚見他神色疲倦,又被毒物咬傷,於是向他發出邀請,讓他來波蘭族暫時休頓。
他那時確實需要一個較為安穩的地方逼出百足蟲的毒,一臉感激地跟著阿嗚來了波蘭族。
……誰知道進來了,就出不去了。
那個一開始,滿臉羞澀,邀請他回族的女孩,竟在他逼出毒素,準備離開之時,毫不知羞地攔住他,說,她想和他結為夫妻,並是以他入贅的方式結為夫妻。
這怎麼可能……
他堂堂聖慾天教主的徒弟,又不是娶不到妻子,怎麼會入贅女方家。
他毅然拒絕了阿嗚的表白,然後……
沒有然後了……他被下藥手腳發軟,別說逃跑,就是大門敞開讓他走,他都走不了多遠。
再接著,便是今日的婚禮與突然出現的小師妹。
況曼聽完後,笑睨著他,調侃道:「風流倜儻的三公子,走到哪都有女孩喜歡。」
雲飛氣惱地瞥著她:「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這會兒天已完全黑下,甚至快到子夜。從波蘭族出來後,他們沒有任何停歇,一直趕路,在快抵達阿薩族前,三人才停下了腳步。
這段時間,況曼準備暫時留在這片林子裡,靜等著倫山蠱後回來與阿薩族斗蠱。
只要她回來,他們便能與她匯合。
百濮十萬大山可不是喊喊而已,倫山蠱後行蹤飄忽不定,要在這十萬大山里找到她,太難了。
況曼和孟九重,包括雲飛,都準備守株待兔。
況曼戲謔一笑:「我只是實話實說,小師弟說話這麼有力氣,想必身上的藥效已經過了,能行動了不,能就趕緊去打點獵回來,師姐肚子餓了。」
「不能行動,手腳發軟,我動不了。」一聽況曼支使自己幹活,雲飛像個沒骨頭的蛇般,一下子倚到大樹莖上,軟趴趴地不動了。
他這會兒確實還手腳發軟,不過比起剛遇上況曼那會兒要稍好一些。
波蘭族族長放在那杯茶里的藥,藥效似乎已過,但……阿嗚給他下的軟筋散,卻沒那麼容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