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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緩過了氣,張勇把頭頂跑歪了的捕快帽子瓣周正,大步走向被鞭子束縛住的男子。
男子在張勇和況曼對話這一會兒,已經嚴重缺氧,整張臉憋得通紅,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而死般。
況曼見張勇走向男人,星眸微不可查地暗了暗,隨即,她似想到了什麼,眉角輕輕挑了挑。
看來今天是殺不了這傢伙了,不過,就算不能當場殺死他,她也決不放他好過。
別看這張勇只是普通捕快,但能發揮的作用卻不小。
有了注意,況曼微微卸了卸鞭子上的異能,控訴道:「張捕頭,你可得為我做主,這小偷,偷了我的錢袋不算,還欺負我是弱女子,拿劍砍我。」
眾人:「……!!!」
你是弱女子,那我們是什麼,菜雞嗎?
張勇眉頭抽動,詫然看向況曼。
連殺人犯都敢抓的人,竟說自己是弱女子……呵呵,信她個鬼。
張勇當捕快這麼多年,什麼蛇神牛鬼沒見過,一聽況曼這語氣,便知她是不願輕易放過這個偷她錢袋的人。
他咳嗽了一嗓子,板著臉,一副威風凜凜地道:「光天化日行竊,簡直目無王法,來人,將這人押解回去,讓縣太爺定奪。」
況娘子手上功夫不錯,為人豪爽,還是東義縣本地人,這分薄面,他張勇還是要給的。
幾個捕快聽到張勇的吩咐,當即便拿起手上綁人的鐵鏈子,往那男人走了過去。
那男人在況曼異能稍收斂時,便恢復了正常呼吸。
能呼吸後,他本欲向況曼發難,可是在瞧見張勇幾個捕快後,他動作一頓,到底沒敢在幾個捕快跟前沖況曼動手。
衙門這些人,雖然武力平平,但卻極為難纏。
一旦當著捕快的面殺人,那等待他的定然是官府通緝令。
官府通緝令的威力,比之任何武林勢力都要大,因為,在這通緝令的背後,站的不是某方勢力,而是一個國家。
姜魯的官府是個奇葩的存在,普通百姓敬仰,江湖人忌憚。
就是武功再高強的人,對官府都忌諱頗深,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和官府對上,哪怕對上了,也是偷偷摸摸。
當然,倫山蠱後是另類。
被仇恨侵蝕的心,讓她早就把忌憚這兩個字,拋到腦後。
她只想報仇,才不管官府不官府呢!
按說,不管是哪個朝代,江湖都不會太忌憚朝堂勢力,偏偏姜魯就做到了。
江湖人私底下怎麼打,怎麼鬧,都絕不會鬧去官府,因為,一旦官府插手,事件就升級。
一升級,那就不是憑武力可能解決的事。
這個男人,似乎對官府也很忌憚。
見有捕快在,當即便壓下了自己的殺心,任由兩個捕快將他捉拿,並押解回衙門。
張勇並沒有跟著押解的兄弟回去,他頭痛地看著地上一群生死不明的人。
捏了捏額心,他抬頭,往四周喊了嗓子:「誰知赤陽堡的人在何處落腳?」
這些江湖人簡直太可惡了。
當街殺人,嚇到普通百姓便算了,還殺人不收屍,怎麼著,想讓他給他們收屍體啊。
呸,想得美!
衙門可沒那功夫管他們江湖上的事。
這些人要是沒人來領,等會兒,他就不管他們死活,讓人通通拉去亂墳崗丟掉。
張勇問完話,等了一會兒,都沒人回話,他眼睛裡閃過惱怒。
況曼眼珠子微轉,隨即璨然一笑,手指一抬,提著前面的那家醫館。
「張捕頭,我看這群人是從那邊那個醫館裡出來的,你要不要去那家醫館裡問問。」
上次火焰老二手掌被她弄斷,也是在那家醫館看的大夫,那家醫館肯定和赤陽堡有關係。
張勇隨著況曼的手指看去,見那醫館門前,還有兩個躺在地上的人,眉頭一橫,拔腿就往醫館走了過去。
走到醫館門前,張勇瞅了兩眼躺在地上的人,然後黑著臉進了醫館。
片刻後,他帶著一個走路巍巍顫顫的老大夫,和幾個面孔青澀的少年,從醫館裡面走了出來。
然後,也不知道他和這幾個人說了什麼,老大夫卑躬屈膝,討好地奉承了他幾句,帶著他的徒子徒孫開始清理街道血跡和傷員,外加處理屍體。
而附近受過一場驚嚇的人,也逐漸散去,況曼跟著人群,慢吞吞地往左走。
在快要走到衙門附近後,她停下腳步,心情不錯地從一賣糖葫蘆的老漢手裡,買了兩串糖葫蘆。
然後蹲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待兩根糖葫蘆吃完,辦完事的張勇也帶著一群屬下,回衙門這邊來了。
況曼看到他,眼睛微亮,丟掉手上的竹籤,拍拍手站起身。
還有個被捕快捉回去的壞蛋呢,勞心勞力將人捉住,哪可能那麼容易就饒過他。
這些衙役別看手上功夫沒幾下子,但是個個心都賊黑。
連赤陽堡養的線人,都受不住他們的折磨,把里里外外都交待了個乾淨,那裝成姜魯人的回紇人,休想這麼容易過關,她非叫他脫成皮不可。
回紇人偽裝身份進姜魯,就不信官府知道之後,還坐得住……
「張捕頭,請稍等。」況曼揮手叫住張勇,然後大步朝他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