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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飛舟甚至根本就沒去找過倫山蠱後,只派了個徒弟不遠不近跟著她,而這個徒弟似乎還有些不受倫山蠱後待見,每每撞上了,都會飛快離開,任由這個徒弟怎麼叫師娘,她都不理不睬。
倫山蠱後現在已經正面對上了赤陽堡,按說,夫妻二人聯手,赤陽堡定會有所忌憚,絕不敢咬死倫山蠱後不放,但偏這兩人別說聯手,似乎連見面都不願意。
奇怪的夫妻……
甚至有人說,倫山蠱後毀了容,況飛舟定是不喜她了,所以才這般冷淡。
況曼聞言,眉頭輕輕沉下:「我阿爹阿娘感情甚好,不可能有誤會。」
在她記憶中,他阿爹最寵阿娘了,且當年她與娘回中原前,他們並沒鬧什麼矛盾,有誤會的可能性很小。
阿爹與阿娘之間定是有什麼她都不知道的事。
……個中緣由,況曼當然不知道。說起來,況飛舟現在是人在草原,心在中原,他巴不得立刻飛到倫山蠱後身邊去。
但是……他怕啊!
他怕倫山蠱後看到他後,會一掌將他拍飛。
拍飛已經是最輕的了,嚴重的是,她會將他練成蠱奴。
況飛舟不知道種了忘情蠱的人,到底絕情絕愛到哪種程度,但他老岳父當時提起這忘情蠱時,就一陣唏噓,好像親眼見過那相親相愛的人,最後走上陌路,甚至將曾經最愛的人練成蠱奴的樣子。
所以,為了一家三口他日的團聚,他強忍思念的心,就是不去和倫山蠱後會面。
要會面,也得是四種解蠱之物全部湊齊之後,才能會面。
……其實,況飛舟真正害怕的,是倫山蠱後陌生的眼神。
他不想從自己愛人的眼裡,看到那種陌生,那會讓他……更心痛。
關於這些,外人是不知道的,連況曼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況曼說完這話,頓了頓,續道:「罷了,這事暫且按下,過段時間我會去找阿娘,到時候便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外面的那些事,你別操心,先養好傷再說。我師父出山了,你父親也入了江湖,他們自有安排。」看著況曼一清醒過來,就開始關注外面的事情,孟九重眼裡閃過濃濃擔心。
阿曼現在雖醒,但這一次她傷到了心脈,心脈不比其它傷,不養好,他日極容易成為沉疴暗傷。
她必須先養好傷,才能再踏入江湖,而且,這一次,他得跟著她。
免得又出什麼意外。
況曼輕嗯了一聲:「我的傷已無大礙。」
她的身體已康復,現在之所以走路得靠他攙扶,那是她躺得太久了,骨頭與肌肉都有些僵硬,稍微活動一下,她便能健步如飛。
不過,她最近確實沒想過要操心外界的事。
因為……
況曼抬眸,目光複雜地看了看孟九重。
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事,讓他涉險。在他內力沒恢復以前,她不會再冒頭。
雖然他孟澤之子的身份一直沒有暴露,但回紇人知道他是她夫君,萬一回紇人狗急跳牆……
暫時緩一緩,等他恢復了內力再說。
況曼沒打算現在行動,但也不能做個睜眼瞎,問過倫山蠱後的情況,話鋒一轉,又問起了外界其它的事,孟九重將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一告訴了她。
太陽緩緩落山,郁方背著一個藥蔞從院外小徑走了回來。
甫一靠進,便見況曼坐在亭中。他眼睛一亮,將藥蔞擱下,趕忙走進石亭:「少夫人醒了,身體如何,可有哪裡不適?」
說著,他坐到況曼,便欲為況曼把脈。
況曼沒有拒絕,將手腕放到亭中石桌上:「郁老叫我阿曼就行。」
雖然這些年的記憶,因為意識不清的原因,留下的並不多,但記憶中,這個醫者在她每次喝過藥後,都會給她一顆麥芽糖。
說起來,她雖是不幸,但又是幸運的。
至少,命危的時候她遇上了他們,如果沒有遇上他們,這具身體等不到她回歸,便會徹底死亡。
郁方號了一下況曼的脈:「恢復的不錯,再修養兩天,便又生龍活虎。」
況曼的「豐功偉業」,郁方已從徒弟郁戰口中得知。對於孤身一人挑上赤陽堡與回紇兩股勢力,並還能活下來,郁方除了「佩服」,已經完全不知道說什麼了。
……藝高人膽大,說的就是她這種吧!
郁方雖然心裡不贊同她這行事風格,但事情已經過去,再多的不贊同也是白搭,乾脆裝個聾啞翁。
「郁老,九哥的內力什麼時候可以恢復?」況曼收回手,望著郁方。
郁方一到,便開藥給他孟九重強筋健脈,那必然就是有把握讓他短時間內恢復內力。
郁方淡定道:「找到朱果,就能恢復。」
況曼微怔:「你手上沒朱果?」
……她還以為他手上有朱果呢!
郁方搖頭:「朱果一摘,一柱香之內不服用,便會腐爛,我手上哪會有朱果。」
「不過不急,先把筋脈調養到最佳狀態,服用朱果,效果會更好。」
況曼疑惑:「這話怎麼說?」
郁方解釋道:「一顆朱果,可增加一甲子內力,但又有幾個人的經脈能承受得住一甲子內力?經脈不夠強者,一顆朱果下去,極可能暴體而亡。九重經脈寬闊,朱果的藥效他倒是承受得住,但是服用下去後,卻還不能完全吸引藥效,再養養,等養的差不多了,在去摘朱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