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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侍長,天上的信鷹就教給你們。」
「懷先鋒,今晚你勞累一些,只要聽到號角聲,你就帶隊出城去追。一定要將回紇狗給追出十里之外,不能讓他們近距離接近青陽關。」
鎮北侯有條不紊地吩咐著屬下。
這鎮北侯是不久前,涇山大戰後,才被皇帝給調來邊關的。鎮北侯年紀已大,已至古稀之年,但一身鐵血氣勢,卻極為驚人。
前不久,朝堂發現有官員和回紇人勾結,但卻一直查不出是誰,皇帝幾番思索,決定來個釜底抽薪。
甭管朝堂這邊是誰在勾結回紇,只要派出一個人坐鎮邊關,就能減少這種勾結所帶來的後患。
那個人,就是鎮北侯。
這鎮北侯早些年一直駐紮邊關,為國效力,三年前受了傷,從邊關回到京城。回了京城後,他便向皇帝提出,他年紀大了,該退休了,趁著他還活著,威懾還在,讓皇帝趕緊練練年輕一輩的武將。
要不然,等他死後威名不在,回紇猖獗起來,無將可以壓制。
剛才他所點到的那幾個將軍,都是皇帝的人,這些人忠誠是沒問題,但到底太年輕,這才接手邊關兩三年,邊關就被回紇鑽了空子,成了篩子。
鎮北侯吩咐完將領,城樓上,號角聲又吹響了,那騷擾青陽關的回紇軍,似乎又來了。
懷先鋒一頷首,抱著盔帽,大步離開了帳營,然後繼續去追擊。
今晚,這個帳營的將領們都很清楚,回紇在城外騷擾的原因。那個從百濮取得解藥的鷹箭門門主,定然抵達青陽關了。
那需要解藥的大祭師,可以說是整個朝堂最頭痛的人物。這人心計深,野心大,時刻想著吞併姜魯,朝堂上,大家對這個人的防範一直都是和回紇可漢並列的。
以前,他們還不知道大祭師中毒了,但是這段時間,他中毒這條消息,在朝堂和邊關傳開了。據血鴉衛得到的消息,這個可惡的老東西,在很久之前,被倫山那群娘們給下毒了。如今倫山的人反應過來,想引出他身上的毒,掐死他,然後就有了鷹箭門去百濮尋解藥的事。
朝堂上的一群大男人,聽到皇族傳出來的這個消息,紛紛拍手叫好,還感慨,三十年前,倫山的那群凶女人,怎麼就沒把他給毒死呢。
知道消息後,這和回紇周旋了兩百年的朝堂,便開始各司其職,全力運轉,試圖將取得解藥的馬札給斬殺在中原,讓大祭師直接毒發身亡。
……朝堂上的人,並不清楚那大祭師所需是龍王血,只當馬札從百濮帶出來的,是解藥。
馬札這個人太狡猾,從百濮到青陽關,千里迢迢,這一路上姜魯不知設下了多少攔截,但這人卻硬生生衝過這些關卡,抵達了青陽關。
皇帝下令,這次,就是付出再大的代價,都不能讓這個人帶著解藥迴轉回紇。
說起來,也不是姜魯的人無能,實在是這人在姜魯的支援太多,又是最擅長隱藏的弓箭手。
若是他們一大隊人趕路,想要捉住他不難,但偏這人狡猾,行到半路,察覺出不對,便拋了屬下獨身一人上路,且還做了偽裝。
這包餃子捉馬札的活動,馬札沒捉到,朝廷倒是捉到了一大群探子,這一波捉探子行動,楞生生把回紇給捉成了睜眼瞎,過了這次,回紇對中原的消息,怕是就沒那麼靈通了。
*
夜空如洗,星辰綴滿天際。
城牆左側,一棵距離城樓只有十米的大樹上,馬札如一隻蟄伏在暗處的幽靈,避開所有巡邏,目光如鷹,緊緊盯著天上的星宿。
他在等,等著那個約定的時間。
黎明之前,天空最黑暗之刻。
青陽關城外,一道如雷般翻湧的戰鼓聲突然響起,緊接著,聲勢浩大的踏馬聲,仿佛黃河奔涌的河水,轟隆隆從遠處傳來。
正在城內搜尋的邊將軍,聽到這不同尋常的踏馬聲,眼睛一瞪,當機立即帶著自己的人手,往城樓這邊奔了過去。
帥帳內,鎮北侯也同樣被這聲踏馬聲驚了一驚。
聲音太大,仿佛有千軍萬般,在往青陽關靠過來。
鎮北侯赫地一下站起身:「來人,速去通知包將軍和任將軍,全部移軍去城樓,並迅速通知懷先鋒,讓他這一次,暫時別出城。」
這麼大的聲勢,回紀那邊是派了多少人過來接應馬札?
「是。」門外士兵聽到鎮北侯的吩咐,當即快跑著去通知各位將軍。
與此同時,聽到城外奔騰翻卷的馬蹄聲,躲在暗處的馬札,嘴邊浮起了詭異的笑。
時機到了。
中原……哼,今日的圍堵,他日,他必歸還於他們。
就在馬札想著時機成熟之時,青陽關的城外,百多個臉帶薩滿面具,背負彎弓的人,在城樓火把大亮之刻,突然從回紇萬軍中,凌空飛馳而上。
那矯健出色的輕功,仿佛個個都是武林高手,一出來,就將城樓上的普通士兵給狠狠震了震。
這群人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飛上城樓。
這批弓箭手應該是鷹箭門的人,他們的箭術都很出色,每一個人,凌空之時,都在雙箭齊發,往城樓上的士兵射過來。
「開盾。」
一聲威嚴的大喝聲,將震驚的普通士兵們震回神。
士兵們一聽命令,麻利地豎起了盾牌,抵禦這批人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