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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想給自己制點外傷藥放在身上防身,但是……試了幾次,制出來的都是毒。
這一趟涇山之行,還未採到朱果,況曼就已收穫滿滿,郁戰背上那用裝吃食的包裹,已被各式各樣的毒給填滿。
郁戰看了一路,然後懵逼了一路。
他覺得自家夫人,神奇的讓他懷疑人生。
隨便在地上扯一根草,放在手心裡一運功,那草就化成了幾滴液體。
夫人告訴他,那液體是毒。
——毒有這麼好練嗎?
他也是跟著師父學過幾年醫,師父因為穆盟主的原因,在製毒上,也是頗有心得的。
師父練毒,哪次不是小心又小心,謹慎又謹慎,就是這樣他都練十次,失敗六七次來著。
郁戰嚴重懷疑況曼是在忽悠他。
偷偷摸摸捉了只小兔子,然後將況曼讓他收著的毒用到了小兔子身上。
結果……結果就是兔子跳舞,跳了一個時辰都沒有停下。
郁戰懵逼了。
看況曼的眼神開始冒星星了,然後他將包裹里的食物,全部挪出來,丟給了孟九重。
生平第一次,支使孟九重幹活背食物,而他則背毒藥。
郁戰這是沒看過況曼以前異能出體,雙手浮現綠光的場景,要是看到過,他怕是會把況曼直接當神仙來膜拜。
況曼的異能,在融通了內力之後就變異,變成了現在的無形無色,力量出體,波動和內力極為相像,不知情況的人,只會認為她使用的是內力,而非是他們聽都沒聽過的異能。製藥時,況曼只能感覺手中力量遊走,肉眼卻再看不到色彩。
但甭管有沒有色彩,反正比前更厲害了就對。
六極巔峰的實力,再努力一下,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恢復到八級異能。
到時候……可以找阿爹打一架了!
翻山越嶺,三人在山中行走了將近七天,眼瞅著離地圖上標記的大山越來越近之時,風平浪靜的路途,突兀出現了變故。
走過沒有絲毫陽光能穿過的樹叢,一股刺鼻的異味,被風裹挾著,吹進況曼的鼻子裡。
這風吹過來的時候,況曼和孟九重正配合著取箭毒木的毒汁,一個剝皮,一用小瓶子接樹汁,不讓樹汁落到地上。
況曼剝著樹皮,板著臉,一本正經地道:「你們以後出門在外,只要看到這種樹,就用瓶子把它的樹汁收起來,這玩意可毒了,不用提練都有麻痹和感染血液的功效,取下來就是毒。不過……它的毒得見血才管用,直接塗抹在肌膚上,起不到效果。」
「所以,它才叫見血封喉嗎?」郁戰這會兒,正在感慨自家夫人是個植物百科全書,好像啥植物她都認識,不但認識,還知道它們的攻效。
「可以這麼理解。」況曼點點頭。
「夫人在許良山上時,是不是用到了這種毒?」郁戰木著張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箭毒木的樹汁。
許良山上的那場掃尾工作,是他去做的。
當時,好幾個屍體都是中毒死亡,有的死人臉上甚至還帶著殺意,一看就是剎那間死去,連表情都沒發生變化。那會兒他還好奇,夫人用的是啥毒來著。
那些人中的毒,該不會就是這個見血封喉吧?
況曼璨然一笑:「對,這毒可好用了。」
郁戰:「……!!」好用還是恐怖?
說話間,林風吹拂而來,將況曼髮絲吹得掃到了臉頰上。況曼伸手,將頭髮捋到耳朵後面。
將捋完頭髮,似乎嗅到了什麼氣味,她聳聳鼻子,看著風吹來的方向:「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孟九重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搖頭道:「沒有味道。」
郁戰也聳了聳鼻子,附和道:「沒有。」
況曼聽兩人都沒有聞到味道,秀眸蹙了一下,又聳了聳鼻子。
「不對,有味道。」
嗅到空中那雖淡卻又極熟悉的氣味,況曼靈眸一緊,停止剝樹皮的動作。
從腰間抽出絲岶,將剝樹皮的小刀擦拭乾淨,她精眸凝視著遠處,小臉冷沉的沒有一絲表情。
腐爛的屍體……熟悉的味道!
這個味道她不會聞錯。
末世里,整片天空都充斥著淡淡的腐肉味,那種味道,已經刻畫在她的骨血里,她絕不可能嗅錯。
這吹過來的味道並不重,但她能從這味道裡面分辨出,這絕不是一具兩具屍體腐爛,所產生的味道,而是很多,很多……就猶如末世城市中,一大群行屍走肉發出來的味。
將小刀收好,況曼眯著眼靜默了一小會兒:「我去看看。」
這麼多屍體聚集在一處,前面肯定有異。
「一起去。」孟九重黑眸輕蹙,將箭毒木的毒液收來,交給郁戰,跨步跟上。
郁戰見狀,也趕忙追了上去。
黯淡樹林中,一股風,又從西面吹了過來。
這一次,那風裹挾的味道,別說況曼聞到了,孟九重和郁戰也嗅到了那股惡臭。
那味道是真臭,就像生了蛆的肉,一嗅到這味道,就讓人忍不住想反胃。
孟九重鳳眸暗暗一沉,和郁戰對望了一眼,加快了步伐,而況曼則沉默著,再未開過口。
熟悉的味道,讓她聯想到了末世的屍山屍海,前方……到底是死了多少人,才會弄出這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