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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只知道凝血劍是柄名劍,且持這劍對敵,能進一步傷敵,使得被劍重創者血液凝固,卻不知,此劍內含機關,劍里藏劍,是雙劍,而不是單劍。
只要機關一啟,劍里藏著的另一柄劍,便會被分出來。
這柄劍,是他還在襁褓中時,他爹發現他左右兩手同樣靈活後,特意為他所鑄。
世上,知道凝血劍是雙劍的,只有他與他爹,連他娘都不清楚。
前日他夜探那持凝血劍女子的劍時,他的手一觸碰到凝血劍劍柄,便知那是一柄假的凝血劍。
「假劍?」況曼擰眉,凝思道:「這幾日凝血劍的出現,已在江湖上鬧得紛紛揚揚,假劍出沒,難不成是有人設局?」
一柄假的凝血劍,幾乎吸引了整個江湖的目光,甚至好些想要得到凝血劍的人,已在往興遠府趕。
把武林人都聚在興遠府,那背後之人,是想幹什麼?
孟九重雙眉緊鎖:「我也懷疑這背後有陰謀,是何陰謀,暫時還不得知,阿曼,你最近出入小心一些,興遠府怕要亂了。」
這幾天,興遠府的武林人越來越多,他甚至還在府城看到了武林八大門派的人,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為凝血劍而來,如果是的話……那這假凝血劍所引出的風波,定是不亞於十五年前,師父中毒後的那場江湖紛爭。
況曼掀眸,淡淡道:「我到目前還未真正涉足過江湖,沒人會把目光注意到我身上。」
頓了頓,況曼蹙眉,凝重道:「倒是你,世人皆知凝血劍是你父親所鑄,如今有人卻放出一把假的凝血劍,攪亂江湖。這把凝血劍就是一個餌,有人在用它釣魚,就是不知道他要釣的是哪條魚。不過,我嚴重懷疑,他要釣的,可能就是你。」
江湖上,關注凝血劍的人會很多,可追蹤凝血劍是從何人手裡傳出的,那必然是與孟澤關係匪淺的人,她這猜測還真有可能成立。
對了,還有黎初霽……
如果黎初霽要找的劍是凝血劍,那麼,他也極有可能,是那條被釣的魚。
不過在這事件中,沈聞秋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
孟九重聽況曼提起他父親,黯然道:「不會是我,當年義父為我父母收斂入土時,將我的隨侍書童埋在我父母身邊,當初關注這件事的,都知道,我已隨我父母命喪黃泉。」
況曼:「那殺你父母的人呢,他也不知道義父埋的是你書童,而不是你?」
孟九重:「他應該不知道。書童是我父親在山下救回的一個孤兒,當日事發時,我去了私墪,書童則因染了風寒,在家養病。他把書童當成了我,兇手殺了人後,將他們三人的屍體一起丟進了劍爐。我不知道他殺人後,有沒有在劍爐暗中觀察過,反正我從私墪下學回家,兇手已離開劍爐。」
說到這裡,孟九重鳳眸划過幽光,瞳中恨意大盛。
況曼看了他一眸,話鋒一轉:「九哥,你可知你父親和聖慾天有什麼淵源嗎?」
況曼的聲音將孟九重從仇恨中拉回現實。
「聖慾天?」
況曼頷首:「我這次去抓藍廬書的時候,遇上了魔教少教主黎初霽,他曾言,他手上的龍鱗刀,是出自你父親之手,並說,是你父親封爐之作。我看他提到你父親時,極為敬仰,你知道原因嗎?」
「我未曾聽我父親提起過聖慾天。我父親歸隱劍爐後,也就在尋找寒魄針原料、極寒鐵涎之時,離開過劍爐,不過,我聽我父親說過,極寒鐵涎是在關外尋到。」孟九重鳳眸微暗,腦中回憶起父親尋到鐵涎回來後的事。
那時父親神情黯然,似乎被什麼事困擾住了。娘親問他,在何處尋到的鐵涎,他道,是在關外。
當年他已快十歲,還以為父親所說的關外,是關外天山之處,畢竟,至寒鐵涎生長在極寒之地,全天下,唯有終年大雪紛飛的天山有可能誕生鐵涎。
難道父親那時所說的關外,不是天山,而是漠北。
畢竟,魔教聖慾天便是在漠北關外。
父親歸隱的時間太久,他歸隱那些年,他們一直生活在劍爐,這也使得他對江湖上的事,一無所知。甚至連父親的交友情況也不大清楚。
那些年,他只聽父親提過義父與師父,其他的人,他從未在父親口中聽說過。
「阿曼,你知道黎初霽入中原,是為何嗎?」關於況曼和黎初霽在屏蘭山相遇,並一道回東義縣的事,孟九重已在與崔言的通信中得知。
他不但知道況曼與黎初霽同行,他還知道,東福客棧的老闆娘和孟宅外的那兩個眼線,曾調查過他和阿曼。
甚至這老闆娘,似乎有意做回老本行。
至於那兩個眼線,孟九重從一開始就知道,不過,他為了打消赤陽堡的懷疑,並沒有立即處理掉這兩個眼線。
因為,他知道這兩眼線,就算是對他和阿曼展開調查,也查不出什麼。
合石鎮那邊是義父與師父的隱居之處,郁方早已將那裡經營的水泄不通,任何外來勢力進入合石鎮,都會落入郁方的眼裡。
有郁方安排,沒人能在合石鎮調查到有用的消息,除非是他刻意為之。
他離開東義縣時,曾交待崔言,等他和阿曼都離開孟宅三天後,便出手將這兩眼線處理掉。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阿曼只出去了一天,就將藍廬書生捉回來了,且,還早崔言一步先動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