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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煙飛揚,泰然身影一步一步,緩緩從石洞裡踱了出來。
來者容貌英挺,脊背挺拔,一身氣勢冷傲逼人,透著傲視天地的強勢,連那雙眼睛,都比之以前多了幾分銳利。
孟九重踏步而出,許是朱果藥效盡吸收的原因,內力還不及內斂,外放而出,每踏一步,腳下的石頭紛紛被震的碎裂四濺。
他甫一出洞,鷹隼當即環視四周,看清楚眼前戰況,他身子猛得一縱,奔赴進了戰圈。
一甲子的功力,讓孟九重實力大增,出劍如龍似虎,劍招水天相接,一劍揮出,便是人頭落地。
而另一邊,況曼也不遑多讓。
鞭子每每甩出,皆有人受傷、有人喪命。
這群回紇人……不是況曼看不上他們,是他們,真的……不如她在隴西遇上的那些殺手。
當時她被那些殺手追殺,雖每次都能勝,但每一次,她都是豁出命在相殺。
而眼前這批人……許是養尊處優貫了,武力是高於殺手,但戰力卻低了那些殺手一籌。
戰鬥並沒有持續多久,孟九重的出關,加快了這場戰鬥的結束,不過兩柱香時間,這批回紇人便全部被斬落。
石山上,殷虹的血沾滿了石頭,況曼一襲紅衣肅立於血色中,看著猶如地獄之花,美麗,又危險。
血色中的少女盈盈微笑,看著那方男子手中那把滴血的劍,一雙如星辰般的眼睛,更亮了。
殺人中的他,不同往日,莫名的,耀了她的眼。
「恭喜九哥,實力恢復。」況曼長鞭輕卷,收回腰側,睜著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向孟九重道賀。
孟九重唇角輕勾,抿出一抹淺淡的笑,他並未出聲,但顯然心情極好。
他長劍一收,舉目往石峰上的況曼看去。
郁戰提著還在滴血的劍,看了一眼兩位主人,眼睛一瞟,極有眼力的跑去,把被大樹壓住的劉元愷給拖了出來。
劉元愷被大樹砸中了腰,腰骨斷裂,現在已出氣多,進氣少了,哪怕沈鎮遠還有辦法將之救活,這個人,也是徹底廢了,下半輩子,連坐輪椅都是奢侈,因為,斷掉的脊骨,讓他連坐都坐不起來。
當然,他有沒有下半輩子,還是個問題。
另一邊,況曼笑吟吟地朝孟九重道了賀,轉眼瞧見劉元愷被郁戰拖了出來,她身子微縱,從石峰上躍下,大步走了過去。
「還活著?」況曼走到郁戰跟著,垂目看著狼狽至極的劉元愷。
瞧著他這模樣,況曼心裡解氣,又有些好笑。
這個人……是早進入她耳朵里的赤陽堡人,當時好多人都贊他少年有為,武功是年經一輩中第一人……
呵呵,就這麼個和回紇勾結,助紂為虐的走狗,也配稱——少年有為。
老虎不出山,猴子稱大王,她的三位師兄,身邊的孟九重,就連郁戰……哪一個不比他出色。
被人捧出來的名聲,終究只是被捧出來的,不堪一擊。
「還有氣。」郁戰聲音嘶啞,說罷,抽出劍,就準備一劍送劉元愷去見閻王。
對於這種和回紇勾結的人,郁戰心底已將他當死人,既然是死人,那就死得徹底,沒死,補一劍就行。
……這是一個兇殘的少年。
況曼眸子微轉,急忙叫住郁戰:「等等,他活著的價值比死了更大。」
這個人當殘廢比當屍體好,只要他還有一口氣,他就是赤堡陽覆滅的一個導火索。
他肯定知道很多沈鎮遠的秘辛,而且,她還想從他嘴裡,問一些涇山的事,和……他們為何會知道朱果在這座石山上的事。
石山附近這些人的速度與舉動,似乎還有種布了局的感覺,要不然,為什麼劉元愷訊號一發,這些個回紇人就開始地毯式的搜尋?
樹林離石山不遠,但也不近,他們是怎麼知道,這個訊號,是代表著潛入的人已經逃掉,難道就不可能是讓他們過去支援?
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且,問題還大了。
她和孟九重入涇山範圍後,雖然沒遇上什麼奇怪的事,但是,從在涇山峽谷看到那隻老鷹、和後來被人莫名其妙試探後,她就覺得有問題。
好好的,別人來試探他們幹嘛?
試探就試探吧,這場試探還沒頭沒尾,莫名其妙……
「不殺他?」郁戰舉劍的手一頓,側頭看向況曼。
「暫時不殺。」況曼頷首,凝思著道:「我心裡有疑惑,需要他為我解開,而且,這個人說不定會是以後,將赤陽堡推入末途最關鍵的人,讓他暫時活著。」
沈鎮遠狡猾的很,沒有證據,他就有辦法脫身,他們想要把這隻狡猾的老狐狸給摁死,說不定,還需要劉元愷幫忙。
「先離開這裡,這麼多回紇精英死在石山附近,要不多久,他們的人就會察覺到。」孟九重大步過來。
況曼嗯了一聲:「我們先退回屍體坑那邊,我想去調查一下,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鐵礦真在那附近,那裡肯定還有回紇人。」
孟九重懷疑那裡的屍體是採礦人的屍體。屍體拋棄在山崖下,那必然礦洞離那山崖就不遠。
孟九重點頭,彎身,速度封住劉元劉的幾個穴道,使他暫時不會喪命。
等他封完穴道後,郁戰收劍,麻利的將人夾到胳膊之下,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