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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師伯不會拒絕。」況曼嘴邊浮起笑意:「那打賭的事,就這麼說定了,師伯,走吧,咱們去東原吧。」
她來潛龍壩,可是想找他陪他們去一趟東原的。
東原那邊,比之回紇大漠還要廣闊,她對東原的路況不熟,青鋒師伯就不同了,他一輩子都在關外,不管是東原還是回紇,他都極為熟悉,若巫馬逐丹真撤入東原,要找出他,就要靠青鋒師伯,還有就是……多個高手相陪,多份保險,她可不認為自己和九哥,外加一個石郁就能闖一個十萬大軍的軍營。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要打賭的,在外七八年,還是這麼促狹。」青鋒見況曼順杆子爬,好笑地搖了搖頭,道:「算了,還是去看著你點吧,你要再有什麼意外,飛舟怕是得瘋。」
青鋒嘴上不情不願,但卻站起了身。
起身後,他刀鋒一閃,刀影織網,咻得一下,在長滿了青草的地上削出了幾個字。
這是他留給疾弓營的信息,免得疾弓營的人回來後找不到人。
一旁,剛下馬的石郁,在看到青鋒刀光閃過剎那,眼裡突兀透出熾熱。
他的目光毫無掩飾,青鋒轉頭看了看他,見他視線一直留在地上那幾個字中的其一個字上,青鋒瞳低浮出絲滿意。
雖然個子不夠看,但對刀意還有些敏感,竟看出了那個字的不同,也許可以調、教一下。
「走吧,不是要去東原嗎?」青鋒收回打量的視線,看了眼阿曼。
阿曼一笑,跳上自己的馬,打趣道:「九哥,阿兄,師伯要帶咱們去東原逛一圈,去漲漲見識,走吧。」
青鋒無奈一笑,一個縱身,躍到山丘後面,將他放在丘後的馬牽過來。
他將馬牽過來時,石郁的眼睛,還盯著地那個特別的字。
青鋒留給疾弓營的信息,只有三個字,就是「我走了」。
其中,最後那個「了」字鐵畫銀鉤,剛勁有力,仿佛刀鋒走勢,鋒芒銳利。
「阿兄,走了。」看著石郁還盯著地上的字看,阿曼又出聲喊了他一下。
「哦,來了。」石郁應了一聲,又瞅了眼地上的字,有些不舍地打馬跟上。
幾人一路往東飛奔而去。
*
天空蔚藍無雲,騎馬快奔了幾個時辰,況曼幾人終於到了那晚巫馬逐丹停軍的地方,一路過來,他們還瞧見了前晚被夜襲的營帳。
那營帳被燒的徹底,只七零八落留下一點殘骸。
抵達了巫馬逐丹停過的山丘,況曼看著山丘附近被踩過的草地,然後抬頭眺望了一下遠方。
「師伯,我沒說錯吧,巫馬逐丹真往東原方向撤去了。」
撤向東原,這是不打算和大祭師匯合了吧。
「巫馬逐丹葫蘆里在賣什麼藥?那回紇神棍正在趕往青陽關與他匯合,他卻往東原撤離……」青鋒看著草地上遺留下來的大軍痕跡,眼裡閃過疑惑。
況曼:「賣什麼藥我是不知道,但是……巫馬逐丹這一連竄的動作,無疑證明著,回紇那邊,也沒有我們認為的那麼固若金湯。」
「看他留下的痕跡,他似乎完全不怕被我們知道他的目的。」
一直沉默著的孟九重,一聽況曼這話,突然明白她要來東原的用意了。
「阿曼意思是……他們在內鬥?」
況曼聳聳肩:「內不內鬥誰知道呢,反正沒我們想得那簡單就是了。」
孟九重垂眉,微微思考了一下:「若真是內鬥,那就不難猜出他布希麼局了。他不送龍王血去回紇,只為引大祭師來邊關。他想借鎮北侯的手,除掉大祭師。」
「彎彎道道真多。」青鋒聽到孟九重的分析,冷道了聲。
況曼點頭,很認同青鋒的話,道:「要是彎彎道道不夠多,他早就被鎮北侯收拾了。」
「師伯你說巫馬逐丹是可汗的人,我看,想除掉大祭的人不是巫馬逐丹,而是回紇可汗。」
孟九重:「有這個可能。阿曼來東原,有什麼目的。」
阿曼做事,看似好無章法,隨心所欲,但卻極少做無用的事,她不可能無緣無故來東原追巫馬逐丹的大軍。
所以,她又想幹什麼……
況曼揚眉一笑:「大家都看那大祭師那神棍礙眼,既然想除掉他,那總不可只讓咱們這邊出力吧。」
想撿現成的便宜……
——沒門!
孟九重看著況曼,讓她繼續往下說。
況曼眼睛明亮:「既然知道了巫馬逐丹的目的,那就不能讓他置身事外。」
「若我沒猜錯,回紇可汗與大祭師爭權,雙方旗鼓相當,誰也壓不下誰。這任回紇可漢有多大的野心,咱們都不清楚,但各方面的消息都顯露出,他是一個較為出色的可汗,回紇這些年在他的統治之下,勢頭越來越好。這麼一個出色又手握權柄的人,臥榻之側又豈容他人鼾睡。」
「可偏偏回紇是一個神權與皇權同存的地方,他不能出手對付回紇神棍,所以,只能讓咱中原來對這個大祭師。」
「這次回紇出兵五十萬,看著是浩浩蕩蕩,極具威脅,可是,只要回紇可汗不傻,想要這一次爭權中保存自己的實力,那這五十萬大軍中,屬於他的士兵最多只占據了五分之一。」
孟九重聽完況曼的分析,深眸存疑:「你的意思……他想借鎮北侯的手,瓦解枯鶴院的所有勢力,從此一家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