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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他向她交底,還以為他全盤托出了呢,結果……
孟九重:「是有幾個,這些人,是我離開合石鎮前,郁戰師父交給我的,回頭我帶你去認認人,以後你有事,也可尋他們幫助。」
說到這裡,孟九重頓了頓,毫無隱瞞道:「他們的身份比較敏感,都是我師父以前的舊人,不易暴露。我師父和赤陽堡堡主沈鎮遠,乃是世交好友,並且,沈堡主還是我師父的妹夫,赤陽堡如果注意到他們,可能會往我師父身上猜測,說不定還會跟著這些人,查到師父。師父當年的事,至今還是謎團,不能讓人知道他的藏身地。」
況曼聞言一驚:「啥,你師父的妹夫?那你和他們起衝突,豈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窩裡鬥?」
「每個人都有自己在意的東西,我只在意我師父,至於赤陽堡……為了我師父,也只好得罪了。」孟九重眉角輕垂,嗓音略顯暗沉。
況曼看了眼他,對於他的抉擇,她不置可否。
既有所求,那有些關係的確沒必要顧忌。
「你知道倫山蠱後和赤陽堡到底結了什麼仇嗎?」況曼再次將話題轉開到倫山蠱後身上。
孟九重搖頭:「我問過,但她不願意說。不過,我從她偶爾透出的話中,分析出可能殺父殺女之仇。倫山蠱後今日就會離開東義縣,她問我要了隴西赤陽堡分堂的人員分布,如果我沒猜錯,她下一個目標,定是赤陽堡在隴西的分堂勢力。」
孟九重大致給況曼講了講穆元德與赤陽堡的關係,卻並沒有提穆元德落難,卻不去找妹夫相助的原因。
穆元德有個妹妹叫穆仙兒,在二十三年前,嫁給了從小就定下的沈鎮遠。
穆仙兒嫁過去後,夫妻恩愛,曾是江湖上的一段佳話,她為沈鎮遠生了一子一女,可惜紅顏薄命,在十三年前,突發惡疾而逝。
穆仙兒過世,長子無母教導,成了別人嘴裡的紈絝子弟,文不成武不就。女兒沈羅衣則繼承了母親的美貌,練武天賦也不錯,是個冰山小美人,而倫山蠱後所殺呂正堂,就是這沈羅衣的未婚夫。
*
風清月皎。
白雲客棧里,將新房大致收拾了一下的況曼和孟九重已早早入睡。
半夜時分,一道微弱的聲音,在窗戶處響起,枕著孟九重胳膊睡得酣甜的況曼,沉閉的雙眼睛,突兀一睜。
那雙本該睡意濃濃的眼睛,睜開剎那,便是精光熠熠。
她幽眸輕抬,目光警惕地盯向著窗口。
與此同時,淺眠中的孟九重似乎也被響動驚擾動,一雙精眸剎時睜開。
平躺的身子,在睜開剎時,便下意識一彈,想先出手,將這個半夜翻牆的人拿下。
就在他剛動當下,搭在腰間的胳膊,突兀一摁,阻止了他欲起身的動作。
況曼腦袋輕搖,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要瞅瞅這半夜闖入他們房間的人誰。
今晚這闖入的,最好別是赤陽堡的人,要不然,她不介意再給他們上一堂名為打臉的課。
絕對打得他們記憶深刻。
況曼阻止完孟九重,半闔下眼睛裝睡。
來人身手不錯,用小刀從窗外將將鎖窗的木閂撥開,隨即躡手躡腳,翻進房裡。
他的動作很輕,如果不是孟九重和況曼都非普通人,怕是還發現不了他。
來人頭上蓋了個黑色的帽兜,一身黑袍籠罩了整個身體,只留一對眼睛露在外面。
他入屋後,輕輕將窗戶掩上,把夜風阻擋在窗外。
入了屋,來者並未有任何動作,只站在窗邊,靜靜地注視著床上的兩個人。
她在窗口站了一會兒,似乎在觀察什麼。
片刻後,她動了。
況曼本以為,他準備出手了,可誰知,這人卻是推開窗戶,準備跳窗離開。
況曼:「……!」好像哪裡不對?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況曼見狀,從床上赫然坐起身,睡眸緊視著她。
嬌俏聲劃破安靜。
欲轉身離去的人,腳步微頓,隨即側回身,看向床幔里的人。
「裝了這麼久,我還以為姑娘是欲拒我拜訪呢。」她似乎並不在意況曼發現了她。
孟九重在況曼出聲剎那,便已掀開沙幔下了床。
聽到來人的聲音,孟九重欲攻的姿勢突兀一頓,緊急將攻力納回了體內。
「喲,這不是倫山蠱後嗎,半夜爬我夫妻的窗,這是想幹什麼?」
聽到聲音,況曼當立即知道了來者是誰。
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後,她心裡升起些詫異。
這女人什麼意思。
半夜爬窗,擾人清夢。進來了,又什麼都不說,看幾眼就欲走。
古古怪怪的,她嚴重懷疑她別有用心。
「倫山蠱毒,我能給你的消息都已給出,你今晚的行為,越界了。」孟九重收回掌,鷹隼質疑地盯著倫山蠱後。
話落,他腳步看似無章法地輕挪了一下,隔絕了倫山蠱後與況曼之間的對視。
倫山蠱後取下帽兜,露出她那張帶著狐狸面具的臉。
「孟公子,夫人今晚可不是來尋你的,而是……來尋你夫人。」
倫山蠱後的聲音有種獨屬於江南女子的嬌嬈,也不知是刻意,還是她就是這種嗓音。聲音一出,總留給人一種她在引誘別人墮落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