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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九重掌力已醞好,在沈鎮遠撲過來瞬間,磅礴內力從雙掌傾瀉而去,往沈鎮遠的胸前拍了出去。
與此同時,沈鎮遠的劍也已抵達了孟九重的胸前。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沈鎮遠的劍即將剌中孟九重要害剎那,他以內力覆蓋住的後背,兩股割心的疼痛,剎那間席捲全身。
這疼痛來得太突然,沈鎮遠欲取孟九重性命的劍,出現了剎那的凌亂。
一息間的混亂,為孟九重博得了生機。
那把朝著他胸口而去的劍,在近身之前,偏移了軌道,重重刺在人孟九重的左肩下側。與此同時,孟九重發出的掌力,也重重落在沈鎮遠的胸口上。
全力而出的兩掌,直接將沈鎮遠給撞得飛出三丈之遠。
「啊——!」
沈鎮遠一聲慘叫,狼狽地摔到了地上。
他撐著劍,艱難從地上爬起來。
他垂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兩條穿過他胸腔的鞭子。鞭子上,鮮紅的血,滴滴答答落下。
他想不明白,他明明已經用內力覆蓋住了要害,這兩條鞭子為什麼還可以無聲無息,破他開的防禦,讓他……
空氣,在沈鎮遠一聲慘叫後,陷入死寂。
風靜止了下去,飛揚的草木齊齊落地。
況曼拋掉鞭子,掀眸,平靜地看著沈鎮遠。
眼中無喜無悲……
受了一掌,又被雙鞭穿心,沈鎮遠已是末路,再翻不起什麼浪花。
心臟被貫穿,生命無限流失,沈鎮遠心知自己必死無疑,看著近在咫尺的天機墓,一雙枯竭下去的眼睛,透著濃濃的不甘。
「你,是人,是妖……」
謀算半輩子,一遭毀滅,他不甘心,不甘心。
死,他也要弄清楚,眼前壞他好事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怪物。
況曼掀眸,神情淡淡:「都說了,我是從地獄回來,與你一算前帳的,你說我是人還是妖。」
「哈哈哈,地獄回來……」沈鎮遠大笑,那用來護住心臟的內力,隨著他的笑聲,蜂擁外泄而去,震得四周飛沙走石。
笑聲充斥樹林,久久迴蕩。
良久後,笑聲徹底落下,沈鎮遠撐著劍,氣息盡斷,垂著頭,一副王者落寂的姿勢。
況曼瞅了一眼沈鎮遠的屍體,冷哼一聲,腳在地上輕輕一跺,猛然收回他鞭子,然後啐了一聲:「一個只會躲在暗處的陰險小人,還想如梟雄一般站著死。哼,想得美。」
隨著她收回的鞭子,沈鎮遠屍體轟地一下,毫無尊嚴地倒在了地上。
沈鎮遠一生所圖,況曼是打心眼唾棄。
他的所作所為,別說梟雄,連一個強者都稱不上。
死,也休想她給他留體面。
他想復辟婁氏王朝,這沒什麼,歷史上皇朝更迭多了去,他錯就錯在和回紇狼狽為奸。
姜魯建國至今只有兩百年,前朝末年,回紇大肆屠殺中原人,十室九空的慘痛歷史,離現在相去不遠。
血淋淋的教訓就擺在那裡,可沈鎮遠為了他的大業,無視那段民族仇恨,執意與狼為伍。
這是每一個中原人,都無法容忍的事。
更別說,他和她之間,還有段無法化解的仇。沒將他碎屍萬段,況曼覺得,自己已經算是仁慈了。
況曼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沈鎮遠的屍體,身子輕縱,飛向孟九重。
「九哥,怎麼樣?」況曼擔心道。
沈鎮遠的死,可以說是孟九重以命博命換來的。若況曼稍晚一息,孟九重都極有可能死在沈鎮遠的劍下。
還好兩人配合過無數次,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心思,這要換個人配合,孟九重今兒怕是難逃死劫。
孟九重並指,將傷口四周的穴道封鎖住:「無礙,沒傷到要害。」
「要害是沒傷到,但也是太冒險了,以後可別再這樣,嚇死我了。」剛才兩人對視,她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但對戰中,又由不得她出聲反對,只得盡力配合和他行事。
沈鎮遠的劍快刺中他胸口時,嚇得她都忘記了呼吸。
沈鎮遠今兒是必死無疑,只是時間問題,根本就不用這麼冒進。
哪怕是耗,她也能耗盡沈鎮遠一身功力,然後斬殺他。
「沈鎮遠太狡猾,拖下去,恐有變數。」時間拖得太久,沈鎮遠定會察覺到情況對他不利,以他之心機,必會先暫時撤退。若是衝出樹木的包圍,又被他逃掉,那下一次,他們想要再讓他入網,就難了。
雖然山中有青前輩和況前輩做後手,但烏山水域太多,若他選擇以水路逃遁,他們就難以圍堵到他。
以一點小傷,換取沈鎮遠滅亡,孟九重覺得值得。
況曼檢查了一下孟九重的傷,見他真沒什麼大礙,回頭,看了一眼沈鎮遠的屍體,道:「去和青師伯和阿爹匯合,看看他們情況如何。」
這裡的戰鬥並沒有持續太久,也不知阿爹他們外面情況怎麼樣。
孟九重輕嗯了一聲,無視肩上的傷,把自己的劍撿起來,跟著況曼往樹林外走去。
二人一動,先前被況曼召過來的樹,無風自動,窸窸窣窣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
外界,青君已將她的對手全部斬殺,抽身去支援青蒙去了。
青蒙功力不如青鋒與況飛舟,還做不到出掌就是人命的地步,況飛舟擔心他出意外,留了三個堂主給他,同時也交待青君,解決完手上的人,就去支援青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