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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前,況曼回頭,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體,眼珠子輕輕一轉,覺得該送點什麼東西給回紇人。
說干就干,於是,便見她弄了好多木樁,豎立到山腳下,然後鞭子一揮,將地上那些死不瞑目者的頭顱,全部揮到木樁上掛著。
掛好後,她拍了拍手,如地獄使者般,笑眯眯地看了眼自己的傑作,然後離開了石山。
哈哈,就問收到這份禮物的回紇人,會不會氣得吐血。
……當然會吐血。
死在這片山上的,可不是昆苗手下的那些殺手,而是各個部落的正統成員。
當另一批接到阿葆丹信鷹傳訊的回紇人,大老遠趕過來,見到自己人的頭顱,被如此殘忍地掛在木樁上時,恨得臉紅氣喘,牙齒都咬出了血。
殘忍嗎,況曼覺得自己不殘忍。
拋開末世的經歷,就拿前八歲的記憶來看,況曼都不覺得自己殘忍。
她幼時生活在聖慾天,從小聽大人們說過,回紇的所做所為。
他們在關外橫行霸道,□□擄掠,最喜歡掠漢人為奴。
為奴便罷,如果是女孩被捉住,倘若不能當場死亡,那等待女孩子的,是比死亡還要殘忍百倍的酷刑。
為什麼姜魯民間很仇恨回紇,這其實也是原因之一。
因為,他們沒有人性。
況曼幼年時沒有見過大人們口中的這種殘忍,可卻見過,回紇人對姜魯士兵的殘忍。
她親眼見過,一隊被俘虜的士兵,被回紇人五馬分屍,四肢與頭四五分裂的場面。
那年她六歲,青蒙帶她離開聖慾天,說是入關去玩,結果他們走錯了方向,迷路去了草原。也就是那次,她看到了回紇人的殘忍,她和青蒙一見事情不對,就立將自己藏了起來,他們看著那些士兵的屍體被丟棄在草原上,然後被天上的禿鷲分食。
所以,對回紇人,況曼是不會有一絲仁慈的。
山風徐徐飛拂 ,況曼三人急急撤離石山,準備去死屍坑那邊查探情況。
回去的速度,比來時足足快了三倍。
去時因孟九重內力全失,無法以輕功行動,所以速度較慢,而回去,他們全程都是在用輕功趕路。
況曼習慣了用異能,所以,她在地上奔,孟九重和郁戰在枝頭上飛。
只一個晚上,三人就抵達了屍體坑的地方。
另一邊,一峽谷盆地里的中炊煙裊裊,仿佛晨起農人生火做飯般,寧靜又悠閒,這裡的房子很多,幾乎將整個盆地占據。
除了周邊的茅草屋,在盆地靠山處,還有一座巍峨的大殿盤山而建,大殿高高聳立山壁上,看著壯觀非凡。
「——啾,啾!」
兩聲老鷹的長鳴聲,在天空中划過,緊接著,一隻黑鷹俯衝而下,停在大殿外的石墩上。
殿內塌椅上,懷抱著一個美貌女人的男人聽到鷹唳聲,一把推開懷中女人,起身,踏著獸靴健步走出殿堂。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鳳凰寨的大當家,阿奢壽。同時,也是一個潛伏在中原一輩子的回紇人。
沒錯,就是一輩子。
這鳳凰寨,早就不知在何時,讓回紇人參透甚至掌控。如今,這裡已經成了一個回紇探子在中原的據點,甚至這個據點還在慢慢擴散,將周邊一些山寨也一點一點吞噬。
那以山民組織而成的通天寨,便是他們吞噬後的傑作。
雞蛋,總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不是。
外人只道鳳凰寨無惡不做,不但搶劫過路客商,還搶下山村民,甚至連告老還鄉的官員,他也膽大妄為的敢搶……可誰又知道隱藏在這搶奪之下,外族人的狼子野心。
他們不但搶,還殺,凡是看不順眼,惹到他們的人,他們都殺。
在中原,鳳凰寨就這麼肆無忌憚,在鳳凰寨眼裡,多殺一個中原人,回紇將來就少一個敵人。
這就是回紇人的心態。
阿奢壽看到石墩上的鷹,虎目烔烔發亮,走過去,將鷹腿上的紙條取下,然後拆開看了看。
看完紙條上的內容,他哈哈大笑兩聲:「魚兒終於入網了,老子還以為,還要再等等呢。」
說罷,他朝空無一人的大殿喊了一聲:「來人。」
聲音落下,大殿後方,匆匆跑出一個男子:「大當家的,有什麼吩咐?」
阿奢壽舔了舔嘴,一臉兇相地道:「叫你們二當家的帶上人,去南石山那邊,把附近的機關全部打開,大魚入網了,咱們該撈魚了。讓所有人都活動起來,看顧好各個要塞,一隻蒼蠅都不能讓它飛過。」
「是。」男子點頭,恭敬的回了一聲,立即去傳話。
而阿奢壽則拿著那張紙條,心情悅愉地往大殿後方走了去。
況飛舟的女兒,呵呵……三祭師一直找不到機會除去聖慾天的這個攔路虎,現在,機會來了。
況飛舟就這麼一個女兒,運用得好,這個女人一定能讓況飛舟投鼠忌器。
……還有孟九重!
呵呵,難怪前段時間,七公子將中原武林的水攪得那麼渾,穆元德這個老匹夫都不現蹤影,搞了半天,是他知道孟尋是假的啊。
……這夥人倒是藏得深,這麼多年竟毫無消息。
不過,老鼠終究是藏不住的,這不,露出尾巴了。
穆元德的徒弟……捉住這個人,那大祭祀要的東西,定會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