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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曼頷首,回身和蘇常傑笑了笑,抬步就出了自家。
一走出宅子,況曼臉上的笑頓時斂了下去。
這姓蘇一大早就來自家,搞得他們好像和他很熟似的。
一點眼力勁都沒有,昨兒城門口,孟九重冷漠的態度這麼明顯,他怎麼就看不出來。
況曼心裡埋汰著蘇常傑,方不知,蘇常傑這會兒,正一副為孟九重好的模樣,又是感慨,又是一臉不妥的說道:「九重兄我看你該管管嫂夫人了,婦道人家,怎可經常往外跑。拋頭露面,損了九重兄之名如何是好。九重兄儀表堂堂,詩詞文章精妙絕倫,早晚會一舉得名,嫂夫人這般,他日說不定……」
孟九重剛坐下,本欲意思意思,喚郁戰上茶。蘇常傑一開口,他想也不想就把上茶的話,給收了起來。
這人……不配喝他的茶。
不止不配喝茶,甚至還不配跨進孟家的大門。
孟九重目光淡漠,不待蘇常傑說完話,寒聲朝一旁的郁戰喊了一聲:「郁戰,送客。」
蘇常傑話音一頓,不解問:「九重兄這是有事要辦嗎?」
孟九重輕垂著眼帘,連個眼神都沒落到蘇常傑的身上,他面無表情道:「非矣,只是攆人罷了。」
「九重兄這是什麼意思?」蘇常傑想繼續裝沒聽懂,但是這會兒,他卻裝不下去了。
孟九重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再裝下去,只能顯得他是蠢蛋。
其實,蘇常傑剛才那番話,也只是突發其想而出。
今日他上門,並沒有其它用意,只是想拉進兩人的關係,以方便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一進門,況曼就不待見他,出了孟宅。而他腦瓜子一轉,借提發揮,忽然以況曼出門的行為為藉口,例舉不妥,想製造孟九重與況曼的夫妻矛盾。
他來東義縣有段時間了,對況曼在東義縣幹過的事了如指掌,不但如此,他還知道況曼在縣城裡沒有朋友,這夫妻矛盾一出,那況曼還不得找人傾述啊。
這個時候,阿月只需做個貼心友人,關懷一下況曼,那探到他想要的信息,還不是輕易而舉的事。
其實他這話若換別的文人騷客聽了,說不定會有點用,但是換成孟九重……呵呵,只攆客,沒當場拔劍,已是他克制。
人蠢不自知,也不知道這蘇常傑哪來的自信,認為一番話就能挑撥別人夫妻感情的……
就蘇常傑這秉性,那找上他的人得有多眼瘸,才把事交給了他……
孟九重臉沉如冰:「字面上的意思,道不同,不相為謀。」
蘇常傑:「好啊,孟九重,我好心為你打算,你竟……」
「我與你不過泛泛之交,我的夫人,豈能容你詆毀。」孟九重掀眼打斷他的話。緊接著出口的話,卻比蘇常傑更加不留情:「一個讀書人,妄議我夫人,你之品性,恕我不敢苟同。說到拋頭露面,我想你蘇家女兒,更需要管教。」
一句話,孟九重將蘇家兄妹全給罵進去了,還罵得不帶髒字。
孟九重不耐煩,懶得和蘇常傑再說,一揮手,讓郁戰趕緊將人丟出去。
郁戰早就受不了這傢伙了,袖子一擼,提著蘇常傑的後衣襟,就往大門口拖去。
身後,孟九重的聲音再次響起:「郁戰,孟宅的大門,以後不再對蘇秀才開。」
郁戰唉了一聲,丟人的動作更快了。
況曼還站在大門口,想著該去哪裡呢,腳還未挪地兒,身後,就響起了道哎呀聲。
況曼側頭,往自家大門瞧去。只見郁戰憤怒地瞪著眼,而蘇常傑則狼狽地被丟在地上。
「不可理喻,簡直不可理喻……」
況曼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這蘇常傑就一個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憤慨的嚷了起來。
況曼:「怎麼回事?」
蘇常傑聽到況曼的聲音,一掉頭,矛盾頓時轉向況曼:「一個婦道人家,整日拋頭露面,還……」
「呵呵,婦道人家,拋頭露面……你這是在說你妹子嗎?」況曼聽到蘇常傑的話,漆黑眼睛一瞪,立即打斷他的話,並還上前一步,站在自家大門前:「我一小婦人,出個門叫拋頭露面,那你整天帶著你家妹子,不是去這家會男客,就是烏篷船上待客,哪個更拋頭露臉一點。」
她話音剛落,一旁的郁戰想也沒想,直接一拳頭打到在蘇常傑的臉上。
下手力道有些重,一拳頭下去,楞生生打掉了蘇常傑兩顆門牙。
第101章 如夢如幻
蘇常傑是個純粹的文人, 說難聽點,他的手除了能拿筆,連捅水都提不起, 哪受得住郁戰的拳頭。
這不, 一拳打下去, 整個人被打懵了。
「好啊,你,你一個下人,敢打我, 我可是功名在身的秀才。」蘇常傑回過神,眼神猙獰地瞪著郁戰。
況曼聞言, 氣笑了。
他是秀才,她家九哥不也是秀才,他有啥資格在他家撒潑。況曼嘴一張,就想懟回去, 卻在這時, 門邊響起了孟九重清冷的聲音。
「阿曼, 一個不知所謂的人, 不必管他。」
孟九重適時從屋子裡出來。
看了眼生惱的況曼, 挺拔的身子將況曼擋在身後,只淡淡道:「郁戰, 將人丟出南街, 若是再糾纏, 直接報官。」
「蘇常傑, 你有秀才功名,我也有秀才功名,你再胡攪蠻纏, 我會稟報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