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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蘭花是其他養蠱族所需要的藥草,說它是聖藥,還不是如說它是劇毒,這種「藥」對毒蟲是藥,對人卻是毒。
餵食過波蘭花的毒蟲,毒性很強,成蠱的機率比一般的毒物,要大很多。
波蘭族族長熟知百草,為了防止雲飛在他女兒大喜之日,鬧出什麼么蛾子,所以,又給雲飛下了藥,讓他徹底喪失了行動能力。
況曼和孟九重摸進閣樓里,看到的,就是除了眼珠子能轉,哪哪都不能動的雲飛。
一進屋,況曼就一個滑步,衝到竹床邊,然後睜著對水靈靈地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床上的人。
「嘖嘖嘖,癱了。」況曼一點都沒有同門情誼,落井下石的來了一句。
雲飛本來是在生暗氣,冷不丁看到窗戶里翻進來兩個人,那雙就算不笑都上挑的眼睛,緊緊一縮,暗道:完了,有人搞偷襲。
他年紀輕輕還不想死,腦袋一轉,很識時務地準備拉開嗓子,喊人來救命。
他中的是手腳發軟無力的毒,不是嗓子被毒啞,喊人還是做得到的。
話在喉嚨里沒喊得出去,就先一步聽到了床邊少女那幸災樂禍的嘖笑聲。
雲飛一頓,蹙目仔細觀察杵在床邊的女孩。
女大十八變,況曼的容貌已與小時候完全不相同。
小時候的她,圓臉,嬰兒肥,通身都透著股可愛,而現在……圓臉已經不見了,臉形變成了鵝蛋臉,長開後的她,已看不出多少幼時容貌的痕跡。
而且她一不像況飛舟,二不像倫山蠱後,只有那麼一兩分像父母,像得最多的,還是那個……給倫山蠱後換血的大姨。
其實這也是當初黎初霽不能肯定況曼身份的原因,如今雲飛也和黎初霽第一次看到況曼時候一樣。
就覺得這雙眼睛和師娘的眼睛很像……
想到和師娘熟悉的眼睛,雲飛有些不確定地喚了一聲:「小師妹……」
喚完後,雲飛眼睛微張,那雙桃花眼裡驀然浮現驚喜。
「小師妹,你來得可真及時,趕緊的,快帶師兄走,這地方的女人太恐怖了。」
況曼眨眨眼,沒否認自己的身份。
雙手環胸,笑瞥著他,道:「叫聲三師姐,我就帶你走。」
雲飛一木,隨即翻了個白眼:「咱們還沒分出勝負呢,你怎麼能趁人之危。」
顯然,他也記得幼時兩人的稱呼之稱。
「那可不行,不趁著現在坐實了,還等著和你再分高下啊。」況曼戲謔道。
八年未見,但再見面時,兒時玩伴卻沒有一絲隔閡。
說起來,青蒙、黎初霽、雲飛三個人,只有這個雲飛算是況曼玩伴。
青蒙在況曼心中是哥哥,是一個受了委屈可以告狀的大哥哥,黎初霽是師兄,是阿爹未來的接班人,而雲飛……玩伴,隨時可以懟,可以打,可以鬧的玩伴。
這種對方什麼糗事都知道的玩伴,哪怕相隔再久,也不會出現什麼陌生。
「叫吧,叫一聲師姐,我就帶你走。」況曼就是趁火打劫,打劫的明明白白。
飛雲瞥了眼況曼:「不行,說好了,打贏了才是師姐。」
「哎,算了,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還想著帶你走呢。不過看你連聲師姐都不願意叫的模樣,想來,這婚事你也沒多大牴觸,男人人生三大事,金榜提名,洞房花燭,喜得貴子。那啥……我就不打擾你接下來的洞房花燭了,師姐祝你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況曼一副笑呵呵的模樣,轉身,拉著孟九重,一副真準備撒手不管,欲要走的樣子。
走前,還會心一擊的來了一句:「你安心當人家的女婿吧,回頭我會給阿爹去信,將你的嫁妝給你運過來。」
「好歹是我聖慾天的三少主,兩手空空給人家做女婿,太丟阿爹的臉了,不知的,還以為咱聖慾天多窮呢。」
說話的同時,況曼的一隻腳,已經跨出了竹窗。
「唉唉唉,你別走啊,回來。」躺在房上的雲飛見況曼不是開玩笑,是真要走,急了,趕忙出聲喊住人。
「叫我回來幹嘛。」況曼側頭,笑吟吟地瞥著竹床的雲飛。
那明知故問的樣子,氣得雲飛直瞪眼。
有求於人,雲飛吸氣,呼氣,桃花眼從生氣到沮喪,再到妥協。
片刻後,他眼睛一耷拉,閃爍著吱吱唔唔喊了一聲:「師姐。」
聲若蚊吶,小得況曼支著耳朵,都險些沒聽到。
況曼憋笑,將窗戶上的腿收回來,走到他面前:「沒聽到,拿出點誠意來。」
雲飛抿嘴,惱瞪著況曼。
太氣人,太氣人,等他可以行動後,他一定找回這一場。
「師姐。」一聲咬牙切齒的師姐,怨氣濃濃地響起。
聽到這聲師姐,況曼抿嘴笑了。
滿眼都是愉悅。
況曼咳嗽了一嗓子,一本正經道:「乖,師弟放心,師姐不會眼睜睜看師弟落難的。」
況曼回身,朝進了房間後,一直沉默的孟九重道:「九哥,搭把手,咱們將他弄走。」
雲飛聽到況曼喊屋裡另一個人,側眸,往孟九重身上看了看。
他轉頭,眸光盯向況曼:「阿曼,這位是誰?」
「叫師姐。」況曼一巴掌拍,輕輕拍到雲飛的腦門上,沒有一絲羞赧,大大方方道:「這是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