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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會場,臉色還沒恢復過來。這會兒見倫山蠱後現蹤,她和那老婦,都以為那三個人是昨倫山蠱後殺的。
殺了就殺了,還將頭顱掛起來嚇人,這女人的心太黑了。
倫山蠱後輕移眸光,淡淡看向視線源頭,待瞧見這兩人所座的位子後,面具下的眼睛浮起一抹諷笑。
阿塔族……
能代表阿塔族出現在這裡,這兩人的身份……似乎想到什麼,倫山蠱後眼神微變,瞳底笑意逐漸擴散,那神情,仿佛這兩人是市集上估價的羔羊般。
莫憐……和妮憐女兒。呵呵,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還以為斗完蠱得再走一趟阿塔族呢。
現在魚兒自動入網,那她便不必再雲阿塔族了。
別問倫山蠱後是怎麼認出莫憐和妮憐女兒的,每一個桌案身後,都有一個小旗子,以阿塔族在百濮的地位,沒人敢去坐他們的位子,而且,能出現在這種場合,身份在各族間必都不會低。
阿塔族族長一家,被她連續殺了兩個男人,這一家子,剩下的人這幾天說不定正在哭哭啼啼辦喪事呢,哪有時間來阿薩族。他們既然來不了,那能來的必然是能代表阿薩一族的人。
阿奴耶說,阿塔族中蠱術最高的就是妮憐的女兒,所以,坐在阿塔族案上的那年輕女子,必然就是她要抓的人。而另一個老婦……仇恨的眼神,已經暴露了她的身份。
整個阿塔族,最恨她的就是族長家的人……
神思間,阿奴耶突起的聲音,將倫山蠱後喚回神。阿奴耶清清了喉嚨,聲音傳遍整個場地,迴蕩在眾人耳里:「我,守山族族長阿奴耶,是今日這場斗蠱的裁判。」
聲落,蠱琴一揚,一道渾厚的琴聲驟然彈響。聲音一傳出,半山峰上,一條巨大的蛇,仿佛游龍出洞,尾巴掃蕩著山石,從山上爬了出來。
這條蛇目標很明確,一入會場,筆直朝著琴聲傳出的地方爬了過去,最後,盤在阿奴耶的身邊。
它雖是盤著,但那微微立起的蛇身,卻仿佛一種威懾,森冷的蛇眼緊緊凝著會場下方。
看到這條蛇,不管是抱著什麼心思來參觀今日這場斗蠱的人,這會兒,雙眼中都皆透起了敬畏,這其中還包括阿塔族的那一老一少兩個女人。
阿奴耶說完這話,就坐到了桌案前,一坐下,她便抬頭,看著中央案上阿薩族的族長。
「莫嵐,我來當你們的裁判,你沒意見吧。」阿奴耶笑吟吟地看著莫嵐,雖在笑,但眼裡透著強勢與不容拒絕。
莫嵐——阿薩族的族長,也是今日這場斗蠱的其中一個當事人。
同時,也是一罕見的男性練蠱人。
不管是百濮或是倫山,練蠱術的人幾乎都是女人。至於原因,極少有人知道是為什麼。過往的歷史告訴他們,蠱蟲似乎更親近女性一些,而男性練是可以練,但練不出什麼花樣,且往往煉到最後,都會被自己所養的蠱蟲反噬。
前車之鑑太多,所以百濮的男人一般不會在蠱術上太費心思,懂一些就行。但阿薩族卻不同,阿薩族男女皆在修練蠱術,而莫嵐可以說整個百濮地界,唯一一個將蠱術練至大臻的男人。且,至今還未出現任何反噬之像。
「阿奴耶能光臨本族,並做這場斗蠱的見證人,乃是本族的榮幸,又豈會有意見。」莫嵐哈哈一笑,似乎一點也不介意突然冒出的見證人。
笑完,他目光轉向倫山蠱後,誠懇道:「蠱後一脈離開百濮太久了,倫山蠱後,今日不管輸贏,莫嵐都希望你考慮一下,遷回百濮的事。當年蠱後所居之青谷,至今還保留完整。我阿薩族兒郎每隔幾年,都會去青谷打掃一翻,蠱後只需要帶人回來便成,其它的,不必蠱後操勞。」
倫山蠱後笑眸凝著莫嵐:「怎麼,你還真娶我啊。你們阿薩族,不是應該最清楚,蠱後有多絕情嗎,就不怕娶了我,哪日,我在你身上放條蟲子。」
莫嵐對倫山蠱後,他似乎並沒有任何惡意,玩笑似的地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試一下,阿薩族難已釋懷啊。」
二人莫名其妙的談話,聽的下方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知道一些內情的阿奴耶,卻沒興趣插嘴他們的談話。那些舊事,都已隨著黃土埋進了歲月里,恩也好,情也罷,早就不存在。
「就怕你們試不起。」倫山蠱後呵呵一笑:「行了,廢話少說,今日斗蠱你想怎麼斗蠱?」
莫嵐:「蠱後能為傳遍整個百濮,莫嵐雖有心,但卻不敢自大,蠱後,咱們以十蠱為賭,誰控制的十蠱先將對方的蠱吞噬,誰就贏。」
莫嵐話落下,旁邊四個侍女,一人端著五個陶瓷蠱走了出來,顯然,這些陶瓷蠱里,裝的就是莫嵐所說的十蠱。
不過,是一個人十個。
倫山蠱後聽後,微微一怔:「還以為你養了什麼了不起的蠱,才會這麼自信要和我斗蠱,原來是要比控蠱能力啊。莫嵐,你莫不是在小瞧我倫山一脈。」
控蠱是學蠱之人,最基本的能力。
倫山蠱後是真沒想到,莫嵐要和她賭這個,她都做好要和他惡鬥一場的準備了,結果卻是這個……
「斗蠱不過想一解我族祖輩積怨,又不是生死斗,沒必要大動干戈。」莫嵐說到這裡,頓了頓,和氣地道:「對蠱後能為,我不多說了解,但也深知不可比,試問世間養蠱,誰養出來的蠱能和蠱後比。所以,我只能選最簡單的來比,方才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