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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地里的活已經做完,山里蘑菇差不多發出來了,得進山弄一些東西,儲備下來,過冬的時候用。」孟九重擱下水桶,抬臉,往況曼看去。
晨光將少女伸出窗戶的臉,映得如細瓷,仿佛仕圖倚窗嬉戲的俏皮少女,妍姿俏麗。
孟九重眸光微頓,隨即側過視線。
「那你等我一會兒。」況曼從窗戶縮回腦袋,嘴角噙起縷意味深長的笑,抬步出了房。
看著姍姍走出房間的少女,孟九一雙清眸浮起絲複雜。
想起昨兒離開時,師父與他說過的話.......
師父說,他既娶她,那無論他心裡是如何看待她,在別人的眼中,她就是他的妻子,所以,要將她安頓好。
妻子......
娶她,是因為義父放心不下她,還有......如今她神智已復,又未有以前的記憶,所有娶她的理由,都不成立了。
罷了,還有時間,觀她恢復神智後的性子,似也不是好欺負的。倘若能自立,那他便是離開,也不必為她擔心。
若是撐不起.......
如果真撐不起來,就送她去師父那裡。
只是師父隱於深山,那裡時有財狼出沒,送她過去,沒一絲自保能力的她,怕是比生活在村里更艱難,且師父還......
「不急,等我把水缸挑滿水,咱們再上山。」孟九重收起心底思緒,擔起水桶,又準備去挑水。
況曼扇了扇睫毛,眸中閃過促狹之意。
她兩步踱到孟九重身邊,赫然問:「九哥,你昨晚去哪兒了?」
孟九重腳步一頓,隨即波瀾不驚的回答:「睡不著,出去走了走。」
「是嗎?」況曼語調輕慢,道:「我還以為九哥半夜入山了呢!」
說罷,蔥嫩的小手覆上他握在吊鉤扁擔上的手掌,嬌嬌道:「我昨晚半夜醒來,發現你不在,嚇得我都不敢往窗外看,蒙著腦袋,等了你好久,你都沒回來,然後,怕著怕著就睡過去了。」
感受著掌下男子微涼的手背,柔軟掌心,狀似不經意地在他突起的骨節上蹭了兩下。
就是這雙手,拿鍋鏟的那股勁,簡直迷死她了。
每次看到,都有些想掰開他的手,看一看的衝動。
但是.....剛穿過來,不熟悉環境,她沒敢放肆。如今半月過去,她膽兒越來越肥,挑逗的動作,已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人有秘密又如何,她不在乎。
她只知道,他是個很體貼人的莊稼漢,而看形勢,他似乎也沒想把他這層莊稼漢的皮給拔下來。
既是如此,那她有什麼好顧忌的。
莊稼漢就莊稼漢,田園生活也不錯,日出而作,日落而歸,這種簡單的生活,末世時想都不敢想。
手背上的柔弱觸感,讓孟九重神情一頓。
眉頭微擰起,臉上沒露出任何異樣,手掌輕輕挪了一下地方,避開況曼不安份的小手,面不改色道:「只是出去走走罷了,以後見我不在,不用等我,你自己繼續睡就行,待有了困意,我自會回來。」
說罷,他挑著兩空水桶,邁出了地院子。
......步伐似乎比往常快了一些!
看著急切離去的人,況曼嘴角上揚,浮起一抹歡愉弧度。
預料中的效果達到了。
魚兒好像要上鉤了。不過,這個男人好像有點......得多放點魚餌才行!
再接再厲,說不定要不了幾天,肉就自動跳進她的碗裡了!
目送挑水的人走遠,況曼轉身去雜物室把要上山的工具都收拾出來,等著孟九重回家。
很快,孟九重就將石缸填滿了,兩人一人吃了個餅子,填了一下肚子,就背上背簍,沿著屋後的小路進了山。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忙完了地里的事,今兒上山的人不少。
剛進後山沒多久,況曼就聽到了樹叢中的砍柴聲。
「大山媳婦,你家在楊大頭家隔壁,昨兒我見張媒婆去楊大頭家了,誰家相中楊蘭了?」
砍柴聲響起的同時,叢林中,也響起了幾個媳婦的談話聲。
「相中什麼相中,那是換。」
大山媳婦呸了一聲:「楊蘭那閨女壞了心肝,我看大頭兩口子對她是寒心了,怕是這一次,真的要換出去了。」
「換,啥意思?不是說相看人家嗎?」
「呵,就楊蘭乾的那事,誰敢相看她啊!前段時間大頭媳婦倒是在找隔壁村的周媒婆給楊蘭說媒,可出了那事後,周家村嫁過來的幾個媳婦回了娘家一趟,人家周媒婆就直接回話,說周家村那邊,沒配得上楊蘭的小伙子。」
「楊蘭嫁不出去了!」
大山家的:「方圓幾個村子,都知道她幹的事,哪個好人家的小伙子敢娶這種媳婦,要不然張媒婆那老虔婆會上門?被張媒婆說出去的姑娘,幾個好了的,看著吧,楊蘭往後有得受。」
況曼跟在孟九重聲後,在聽到幾個媳婦提起楊蘭當下,耳朵不自覺動了動。
楊蘭......
對哦,這段時間,她一直和孟九重同進同出,都沒時間去收拾她,不過,聽幾個人的話,她這是不用收拾,楊蘭就完了?
「大山媳婦,你倒趕緊說啊,他們是不是要換婚了啊,誰和誰換?」
「阿威不是被摔壞了頭嗎,楊大富擔心自己絕後,準備給阿威養個小媳婦,可他家給阿威看病,錢都花光了,買不起。他這段時間,到處打聽哪家有養不活的小女孩,送給他家養,養大了,就給阿威做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