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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驚走,連小松鼠都在急快地往深山中奔走,不但如此,她還看到了幾隻豹子,從另一端奔入更深的大山。
況曼眸子輕蹙,眼裡閃過古怪。
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動物都在奔走?
想不明白原因,況曼乾脆攀上樹,想看一下林中情況。
爬上樹的最頂端,況曼眺目遠望,層層山巒中,無數飛鳥驚恐地沖向天空。
鳥的動靜最大,至於地上的動物……樹木遮擋的太嚴實,況曼看不怎麼清楚。
只能看到,她腳下這座山上的陸地動物,都在飛快奔跑,連那幾隻占據了屍體坑的野獸,似乎也被什麼東西驚到,在倉皇逃竄。
不過短暫工夫,生機勃勃的大山,仿佛就陷入了死寂。
況曼眼裡閃過狐疑。
發什麼了什麼事,為何山裡的動物這麼驚慌?
她又在樹上觀察了一會兒,然後縱下樹,坐到孟九重身邊,隱入了沉思。
孟九重依舊在穩固自己的內力,朱果才下腹沒多久,他如果不趁著現在將這些內力全部合轉化,他日再修練時,所習出的內力會不如以前,甚至有可能原地踏地,再不得進寸半步。
只有將朱果所蘊含的內力全部融合,他以後練武才不會受到影響,甚至能事半功倍。
況曼想著自己的事,沒有去打擾他。
天沉沉暗下,光線徹底從樹林中消失,況曼起身,想趁夜,再去回紇營地查探一下情況。
看了看還在修練中的孟九重,況曼手指一屈,掐了個響,招來一些樹藤將孟九重保護在內,然後掌力一翻 ,將地上那堆燒盡的木灰,全部拍進草叢中,便縱身往孤崖方向而去。
到了孤崖處,還沒來得及跳下死屍坑,抬眼一瞧,好巧不巧,竟看到三個前來拋屍的人。
黑漆漆的夜色下,三個人綽綽影影,在屍體坑裡晃動。
況曼漆黑的眼睛灼灼一亮,沒有任何停頓,一個俯衝,順著山崖旁的松樹,摸進了死人坑。
死人坑的味道,依舊很重。
熏得人窒息。
拋屍的那三個人,似乎也被這裡腐爛的味道給熏的受不了,全程沒有開口,極快地將屍體拋掉後,便縱身消失在了樹林中。
況曼見狀,一個縱躍,急速跟上。
走了差不多五六里步,那腐爛味道徹底消失在呼吸中,拋屍的三人扯掉捂住鼻子的巾帕,大大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媽的,這味道真是臭死人了。」
「那邊的屍體越來越多,咱們是不是該換個地方丟屍體?」
「現在不行,這山裡的陷阱都啟動了,上頭不讓亂走動,換地方丟屍體,別屍體沒丟掉,咱們自己就成了屍體。」
「我聽阿魯說,好像有個壞了我們三公子事的女人,潛伏進了涇山,阿奢壽準備關門打狗,將那個女人給殺在涇山里。」
「這些事,不該我們過問,別過問。」
「我也就說說,這不是擔心阿奢壽偷雞不成蝕把米嗎。涇山這麼大人,他這招關門打狗,行不行啊?」
「阿奢壽在涇山經營了這麼久,在他的地盤上,怎麼可能讓那個女人逃掉。走吧,先回去,我瞅著那裡有幾個漢奴快不行了,明天早上,咱們說不定還得跑一趟。」
幾人說著話,往回紇營地走去。
而跟在三人身後,準備將這三人殺在樹林的況曼,在聽到他們談話後,殺意頓時一斂,黑眸帶起了凝思。
——陷阱?
難道白日那場動物大逃亡,就是涇山陷阱啟動的原因?
似想到什麼,況曼眼睛驟然一縮,頓時生起擔憂。
不好,郁戰……
郁戰帶著劉元愷離開半日,山里就發生了變動,他這會兒獨自一個人下山,會不會落進鳳凰寨的陷阱里?
想到這種可能,況曼神情一凜,以一種極快地速度奔回孤崖,然後,順著他們來時的路人,迅速往涇山外移動。
況曼不知道郁戰現在走到了哪裡,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掉進鳳凰寨的陷阱中。她此刻,只想去看看鳳凰寨的陷阱有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
如果有,那郁戰這一趟下山,必是困難重重,她說不定還得下山一趟才行。
夜色深沉,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陷阱的原因,山中雅雀無聲,只有夜蟬吱吱叫個不停,不見一隻大型動物出來覓食。
況曼飛奔了近兩個時辰,在半夜三更時,突兀的,她似乎發現了什麼異常,前進步伐猛然一頓,須臾間趴俯到了地上,並用地上的草,掩蓋住自己的氣息。
四周靜若深水,沒有一絲波動。
況曼摒氣斂息,腦袋微抬,深潭般的眸子輕輕上望,看著某棵樹上,那似是枝丫樹葉的黑影。
看完這團黑影,她眸子微側,又看向不遠處,仿佛像根樹莖的東西。
那樹莖與大樹緊緊融合,哪怕是細看,也看不出那是一個偽裝。
周圍,這樣的偽裝很多,況曼數了一數,一共十五個,每一個都完美的與林中植物融合在一起。
偽裝的很成功……可惜,他們偽裝什麼不好,偏偏偽裝成植物。
如果他們頂著張虎皮,偽裝成一隻老虎,況曼興許還發現不了他們。但偽裝成樹林……呵呵,老壽星上吊,找死。
況曼打量完了這群偽裝埋伏的人,目光微轉,看了一下四周,見四周植物和地上都沒有打鬥痕跡,她提著的心微微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