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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記憶有沒有回歸,好吃喜吃這一點,況曼覺得,自己是沒辦法改了。
咦——孟九重的廚藝,似乎又厲害了點,這香味濃郁得讓她沒啥飢餓感的肚子,都咕咕叫了兩聲。
也不知道他今晚做的是什麼。
進了廚房,便見男人修長的腰微微前傾,貼著灶台,骨節分明的手握著大勺子,從鍋里撈出了一隻散著騰騰熱霧的雞出來。
那雞表皮有些紅,有些亮,一看就讓人食慾大增。
況曼眨了眨眼,跨進廚房:「九哥,怎麼不叫我幫忙。」
少女清脆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孟九重抬頭,胸口淡淡抑鬱驀然消散。
阿曼已經不是小女孩,哪還會喜歡吃小糖人,還是他煮的菜,讓她更喜歡。
「看你在想事情,便沒叫你,菜已經出鍋了,去盛飯吧!」
溫潤嗓音與往常一樣,聽著並沒什麼區別,可況曼就是覺得有些不同。
說不上哪裡不同,聽在耳里,就覺得帶了淡淡愉悅。
況曼抬眸,奇怪地看著孟九重,直言問:「什麼事讓九哥這麼高興?」
孟九重微頓,錯開況曼那雙漆黑的眼睛,淡然道:「想著再泡三幅藥,便能出發去摘朱果,當然高興。」
況曼聞言,眸底閃過了悟。
就說嘛……這段時間見他不慌不忙,沒有一絲焦慮,還以為他沒把內力的事放在心上呢,原來,不是沒放在心上,只是隱忍著沒表現出來而已。
「確實值得高興。」況曼取出碗,盛了兩碗米飯,擱到桌子上,閒談道:「還有三幅藥浴,待你泡完,差不多就開春了。我上次練的毒幾乎都用光了,我明兒下山再備一些。」
上次那場暗殺與反殺的追逐,她殺了不少人,籠統算一算,死在她手上的回紇人,沒有三百也有兩百,能殺這麼多人,她制的毒發揮了關鍵作用。
毒這東西,簡直太好用了。
得再弄一些放在身上。
現在許良山被冰雪覆蓋,想找到植物練製毒藥已是不大可能,她得去市集上的藥鋪,買一些藥材回來提練毒藥。
都說是藥三分毒,這話一點都不假。
草藥,用對了是藥,用錯了那是就毒。
「不急,還有二十幾天時間,來得及準備的。」孟九重將滷雞砍成塊狀,裝進盤子裡端到桌上。
他的藥浴是七天一次,如今已泡了七次,剩下的三次泡完,差不多就接近年末。
郁方說,朱果生長在涇山那連綿不絕的大山內,地圖他已經繪製給了他,只待他們準備妥當,在朱果結果的時節入山便行。
而恰好朱果結果,是在初春之時。
說罷,二人便坐上桌,開始吃飯。孟九重夾了一個雞腿放到況曼的碗裡,況曼笑謝了一下他,大吃起了飯。
啃了一個雞腿,況曼心裡感慨,果然……他的廚藝又進步了。
*
年關已近,許良山又迎來了一場大雪。
孟九重十幅藥浴全部泡完,泡完後,他和況曼都沒打算立即出發去尋朱果,而是準備過完除夕再走。
這個除夕,許良山上並不熱鬧,只有郁戰在除夕前一天回了許良山。
至於郁方……郁方在況曼醒過來第三天,丟下藥方,就匆匆趕回了蒼山。
據說,是沈聞秋受了重傷,他得回去救他的命。
說起沈聞秋,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
況曼在赤蘭縣被偷襲那晚,昆苗不是吩咐屬下偽裝成孟尋,繼續釣穆元德這條大魚嗎?
結果釣了半月,穆元德依舊未曾出來。於是孟尋這個人、這個身份,便徹底死在了那些欲想奪取凝血劍的人手中。
緊接著,沈聞秋被追殺。而沈羅衣自從被青君救走後,就回了赤陽堡,再沒出來過。
陰謀者想殺沈羅衣都殺不了,畢竟沈鎮遠坐鎮赤陽堡,他可不是吃素的。
沈聞秋也是倒霉,他明明是隱在暗處,靜看事態發展的,結果藏了那麼久,連孟九重都沒將他找出,轉頭卻被回紇人給找到了。
於是,他被人一路追殺,殺進了南越大山,而穆元德接到消息時,剛巧解封足下三陽經。
神智與活動都再不受限制。穆元德當即離開蒼山,前去南越解救沈聞秋。
說話回頭,沈聞秋武力也許並不是很出色,但他那一身輕功,卻真真是爐火純青,楞是憑著出色的輕功,拖著一群回紇尾巴,在南越大山里周旋了好幾天。
在體力不支,正面和回紇人衝突,即將受傷時,才等到了穆元德的出現。
看著從天而降,猶如天神般一掌打飛一群人的親舅舅,沈聞秋感動的就差沒哭出來了。
沈聞秋完全沒想到,他心心念念的舅舅會在他臨危關頭,出現在他面前。
他很高興穆元德能為他而出江湖,但同時也愧疚自己將他引出江湖。
因為,等他和穆元德走出南越大山後,迎面就遇上大規模追殺。追殺他們的人,皆是十五年前結下舊怨的人。
最後,沈聞秋沒傷在回紇人手上,倒是因為穆元德之故,被八大門派的某個掌門,給一掌打成了重傷。聽說傷勢很嚴重,經脈盡斷,想要恢復,得續接經脈才有希望。
好在郁方在修復經脈這方面,極有心得,畢竟當年穆元德也經脈盡斷過。
所以,穆元德一封信,這剛過來給孟九重和況曼調理身體的大夫,就馬不停蹄地回去蒼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