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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很普通,就是這麼普通的鞭子,況曼用著卻恰到好處,極為趁手。
鞭子纏繞樹杆。
況曼矯捷一縱,躍下懸崖,將那朵生長在峭壁上的靈芝,摘入手中。
旋後,借著鞭子又俯衝回了崖邊。
摘採過程,一氣呵成。
猶如夜下靈燕。
東西到手,況曼轉身,準備換條路下山。
她可沒興趣參觀這對野鴛鴦接下來的要幹的事。
況曼好心為人騰地方,偏這對野鴛鴦太急切,她還未離開,野鴛鴦就迫不及待過來了。
一條黑影仿佛斷翅雄鷹,倏地一下,從樹林中倒飛到了崖邊,砰得一聲,砸到了況曼腳邊。
砸過來的人,似乎受了傷,剛落地,就噴了況曼滿裙擺的鮮血。
「……」況曼懵逼。
這啥情況?
妖精打架,還能打得噴血?
況曼垂頭,瞅著一個翻身,從地上躍起的人。
這人一躍起,便迅速與況曼拉開距離,然後警惕地盯視著況曼。
這是個男人。
男子長相普通,頭上束著玉冠。這些都是其次,最讓況曼詫異的是,他手上還提著一把長劍。
那長劍一看就不差,黑夜下也泛著寒光,鋒利劍刃還掛有血珠。
血珠一滴一滴往地上垂落,極為妖異。
看到這一幕,況曼眨眨眼,頓時明白自己誤會了。
——這哪是什麼妖精打架,明明就是一出江湖仇殺。
這個世界的江湖人都這麼會玩的嗎,明明是一場追殺,卻楞是被說成半夜相會,還欲求不滿的樣子。
「喲,我說小郎君為何棄我而去,原來這裡還有朵嬌花在等候著小郎君啊,我好心疼,好心疼,小郎君負我,不過,夫人我最是仁慈,成全你們……」
就在況曼弄清楚情勢,女聲從樹林中再度傳出。
隨著聲落,一黑袍女人踏著月色,姍姍而出。
黑袍女人腳步停在況曼六丈之外。
她側身而立,頭上挽著一個飛雲斜髻,只露出半張面容,另半張臉則帶著一張銀色面具。
在她左手手心,鮮紅的血猶如絲線般,流淌到潮濕的地上,可她卻仿若未察般,嘴邊噙著妖嫵的笑。
整個人看著都很詭異,仿佛夜間山魅。
黑袍女子話剛落,那警惕地看著況曼的男人,眼睛突然一變,衝著況曼焦急大喊:「小師妹,這妖婦的毒太厲害,師兄我已中毒,無力再戰,後面的事就交給你了!」
話落,男子縱身,欲趁機脫身。
況曼見他動作,呵笑一聲,長鞭驟然一甩,勒住男人的腰,一把將他拖了回來。
「禍水東引玩得可真溜,我看著,像是那麼好欺負的?」
賤男人,驚擾到她修練,她還沒將他怎麼樣呢,這一個照面,倒是算計起她來了。
第16章 千兩賞銀長腳送上門了!……
況曼想要安穩的生活,但也不介意殺戮。且,她的殺伐果決,比起某些武林人,更讓人膽寒。
況曼鞭如長龍,赫然斷了男人的遁逃之路。
男人被強行拽住,拉了回來,雙腳剛著地,他便迅速發出一劍。
劍芒閃爍,寒光直逼長鞭,欲斬斷捆縛他之物。
鋒利鐵器對上樹皮編織的鞭子。
結果……鞭子猶似磐石,堅不可摧,連絲劍痕都沒在樹鞭上留下。
況曼輕哼一聲,丹唇勾起絲鄙視,捏住長鞭的手一抖,看似輕巧的東西,卻將男子甩出了兩丈。
隨即,長鞭猶如長眼睛的靈蛇,在空中劃出漂亮弧度,靈活的直往男人的臉上抽去。
先撩者賤,這男人慾借她金蟬脫殼,那她就抽爛他那張胡說八道的嘴。
男人雙腳將將站穩,就突感前方利風來襲。他眸子一緊,展臂後傾,欲避其銳氣。
然而……
「——啪!」
長鞭疾風掃過,男子避無可避,臉上一股鑽心的疼痛頓時直衝腦門。
剛才還算英俊的臉,這會兒已皮開肉綻。
空氣凍結,四周頓時陷入安靜。
面具女人忌憚地看著況曼。
混跡江湖的人,誰還沒幾分眼力,在剛才三人撞上時,面具女人就看出況曼沒有內力。然而,就是這麼個沒有內力的小姑娘,卻一鞭子抽了一個習武者的臉……
那力道看似還不輕,且出手極為精準。
男人瞳孔一瞪,眼中充斥不可置信,他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被抽打的臉。
瞅著手指上沾染的血痕,男子眸子怒瞪,警惕地看向這個耍得一手好鞭子的少女。
少女昂首挺胸,秀髮只用一根紅色帶子高高束於腦後,一身普通的同色羅裙將她襯的英姿颯爽。
男子完全沒想到,這個隨手拉來做墊背的少女,出手居然這麼兇猛。
剛才接觸剎那,他就判斷出這少女沒有內力。
但她能在半夜獨身出現在深山老林,就算沒有內家功夫,想來應也是練有保命本事。所以,他才會在情急之下,喊出小師妹這個稱呼,以試圖轉移妖婦視線,為自己博得逃命生機。
可誰知,終日打雁,今兒卻被雁啄了眼。
男子啐了一口,吐出嘴裡的血,忿然道:「小丫頭,今日之禮,來日必當奉還。」
這個仇,他記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