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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曼輕側頭,睇了他一眼,打趣道:「你似乎很欣賞實力較強的女子。」
孟九重回眸,彈了彈身上的衣服:「不管男子還是女子,實力高強者,向來值得人敬佩。」
況曼:「那我呢?」
孟九重一頓,溫熱的掌心,握住況曼的手,潤笑道:「阿曼是與我攜手黃昏的人,豈能與別人相比。」
感受到手間男人的溫度,況曼嘴邊浮起悅愉的笑。
溫情間,青君的身影落到了河岸邊的樹端上。
她目光看向二人,然後向他們頷首了一下。孟九重與況曼點點頭,腳在木筏上一借力,縱身而上,落到青君身側。
上去的時候,況曼還將木筏給拖到了山林中,將其隱藏。
青君沉默,沒有言語,等二人站定,拔腿就往山巔奔去。
這一座山雖也名叫烏山,但是山勢卻不如來時所見的那些山險峻,比較適合住人。來的路上,況曼心裡還想著,青君和沈聞秋是不是也生活在那種讓人難以攀越的陡峭山間,如今看來,倒是她想多了。
跟著青君飛馳了一路,沒多久,三人便抵達了山頂。
山頂上,幾間建立在頂峰的木屋,落入況曼眼裡。木屋前,有一塊開墾過的菜園子,園子裡種了不少青菜。一旁的籬笆院中,一張石桌,幾個石凳,還有一些況曼不認識的花朵。
小院很簡陋,但卻打理得井井有條,十分溫馨,倒是應了那句碧雲深處著吾廬,遠卻喧囂儘自如。①
感慨了一下,況曼抬眼一瞧,竟還在木屋厚重的木門上,看到了幾個喜慶的喜字。
這喜字應該才貼上去沒多,剪紙嶄新宣紅,給這處幽靜小築增添了幾分人間煙火。
「你們……」看到門上的「喜」字,況曼驚訝了。
這才多久沒見了,這兩人,好事就成了,咋都沒聽穆元德提起過呢?
穆元德知不知道自己的外甥成親了?
沈聞秋摺扇輕搖,覆住半張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青君卸去一身責任,咱倆年紀也大了,所以……」
沈聞秋話沒說完,但況曼和孟九重都知道他的意思 。
「恭喜恭喜,怎也沒通知一聲。」況曼嘴上說著恭喜,心裡膩歪得不行,呸,好白菜被一頭豬拱了。
以青君孤冷的性子,況曼才不相信,她卸去守墓人身份後,就想成親。
這倆成親,絕對是沈聞秋鬧的。
況曼可不覺得他們年紀大,一個二十四,一個二十七,放在現代,結婚也只能說是剛剛好。
收到友人遲來的賀喜,沈聞秋眼睛亮成了星星,一掃臉上淡淡不自在,啪地一把合上紙扇:「你們先坐一會兒。」
說著,他步伐一抬,入屋把茶爐搬到院中,生火煮茶。
青君話少,也不會與人寒暄,她脊背筆直,一直坐在石凳上,從始至終都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這是一個將孤僻刻在骨頭的女人,只有握著刀時,她身上才會展露出屬於她的熱情。
青君與沈聞秋之間的事,況曼不置可否。
儘管在她看來,沈聞秋各方面都遜色於青君,但是……冷清與熱情,許也是另一種適合。
沈聞秋將茶爐提到院子中,坐下開始煮茶,幾人談起了有關烏山的事。
青君聲音自帶清冷:「真正的天機墓,不在我們腳下這座山。」
況曼早在江南時,就已發信給青君,告訴她,她欲用天機墓來引出沈鎮遠,需要他們配合。青君清楚況曼來意,一坐下,就直奔主題。
沈鎮遠一直接不到探子的匯報,真實原因,並不是探子沒發現什麼,而是烏山探子已被青君和沈聞收拾了。
連他發給幾個探子的信,都是沈聞秋帶收的。
沈聞秋出身赤陽堡,對沈鎮遠這個爹,可以說是最了解的。他知道沈鎮遠想聽什麼消息,所以這幾天,都是他在代替幾個探子給沈鎮遠回信。
烏山可以說是青君的地盤,哪怕隱藏得再深的探子,都瞞不過她的眼睛。以前沒處理這幾個探子,是因為沈聞秋,然而現在要用烏山設局,那沈鎮遠的眼睛就必須理清乾淨,以防消息泄露。
況曼微詫,疑惑地看向青君:「不在這座山上?」
青君頷首:「你們來時,經過的三江分流之地,才是天機墓真正所在地。天機墓在三江分流的懸崖上,並且,墓分三處,分別在三江分流處的三面懸崖之上。三個墓地,分別葬了墓主夫妻,與女主人和男主人各自的陪葬。連我都不清楚,三個墓里,哪一個,有沈鎮遠需要的東西。」
真正知道墓地布局的是聖慾天以前的青氏弟子,但傳承在某一代斷了,現在已無人能分得清這三處地方。
況曼聽到青君的話,笑了:「按你這麼說,那豈不是說,沈鎮遠想得到天機墓里的東西,得耗很多時間。」
青君酷酷地點頭:「就算他運氣好,能立即尋到了一處墓,挖開之後,裡面的東西,也不一定是他所尋找的。」
「哈哈,真是天都在助我們。」況曼高興大笑,笑聲落下,況曼話鋒一轉,將一直佩戴在手上的驅蠱鈴卸下來:「青君可否告知,這驅蠱鈴是從何處所得?」
她和阿娘一直懷疑天機墓里的女主人可能是石氏老祖宗,要不然,青君這裡不可能有這種只針對蠱蟲的鈴鐺,而且這鈴鐺還和蠱靈傘上的鈴鐺外形相同,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