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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行動一致,一飛上屋頂,便趴到了黑瓦之上,與黑夜完全融成了一體,只那個肩上停鷹的男子,還肅立著。
男子黑目環顧四周地形,片刻後,等同伴們都隱藏好,他拍了拍肩上的老鷹。
老鷹似乎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展翅,無聲無息飛上了天空。
而男人則躡手躡腳走到屋頂的一處,彎身,沒弄出任何動靜,掀開了黑瓦。
他垂首,往下方的房間看了一眼,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瓶子,倒了一些白色粉末下去。
房間紗帳內,閉著眼睛等著這伙不速之客行動的況曼,突感一股異香傳入鼻端。
這香味很淡,淡得幾乎嗅不到。
況曼額頭輕蹙,異能運轉,當即摒氣斂息,身體也赫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剛坐起,她的身體就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攀附到了床頂上。
與此同時,房頂的蒙面人灑完藥粉,站起身,往黑暗中揮了揮手。
他手勢剛落,客棧院落的一棵樹上,一個黑影輕輕一縱,攀附到況曼所休息的房間窗戶上,然後極為利索地撬開了窗戶的木閂。
木閂鬆動,他輕輕推開窗戶,麻利地從窗戶里爬了進去。腳著地,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手扣在腰間大刀上,目標明確地往床邊走去。
旋即,大刀一舉,極快地往床上砍了過去。
就在他刀快落下剎那,一道疾風突兀在他耳畔吹過,一隻冰冷的手,猶如地獄惡鬼般,咻地一下扣在他的脖子之上。
蒙面人一驚,刀勢一轉,便欲往回攻擊。
但是——晚了!
「——咔嚓!」
一道詭異的脆響,突兀響起,蒙面人動作戛然而止,一雙暴露在外的眼睛,充滿了不可置信。
蒙面人頸椎斷裂,腦袋無力垂下,頓時失去了呼吸,不可置信永遠停留在了他的眼睛裡。
他身體一軟,往地上倒去。
況曼眸若寒星,一把接住他手上掉下的刀,然後拽住他軟下去的身體,沒弄出任何響動地將人放到了床上。
烏鴉啼鳴再次響起,黑暗房頂上,等著房內訊號的人,等了一會兒也沒聽到聲響。
他眸子一緊,側頭,看了眼腳下,旋即,他又打了一個手勢。
手勢一落,三條人影迅速從黑暗中出來,再次通過窗戶攀進了廂房裡的人。
三人入屋,警惕地環視房間。
夜太黑,只有窗口處有淡淡月光瀉入,房間裡,依舊伸手不見五指。
觀察一眼,其中一個蒙面人小心謹慎地往床邊靠過去,另兩人則依舊警惕著。
那人躡手躡腳靠近床,伸手,猛地一下拉開紗帳。
就在他掀開紗帳剎那,暗處人影微晃,兩道咔嚓聲突然響起,兩個警戒的人頓時失力倒在了地上。
況曼的速度太快,快得讓人捉捕不到。
且她用的是異能,一種對這個世界上的人來說,完全陌生的力量,就算屋內的三人想憑內力波動防備她,都難以做到。
所以,短暫交鋒,況曼又無聲無息收割了兩個夜襲者。
這種沒有聲音的收割,在這兩個人倒地的霎那間結束。
兩道砰聲,在靜謐的房間裡響起。那個已掀開紗帳的蒙面人聽到聲響,赫然轉頭,往後看去。
眼神看去的同時,刀毅然出鞘,並往聲音響起的地方砍了過去。
況曼展臂極速後退,退至窗旁,然後柳腰如沒有骨頭的水蛇,極為詭異從窗戶跑了出去。
房間太小,她的鞭子不好發揮,所以只能去院子裡,才能將這群人全部解決掉。
況曼一出房,身影就暴露在了院中,房頂上的男子黑眸透起了詫異。
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沒中毒?
他方才往屋子裡倒的是軟筋散,這藥極為霸道,只要稍稍吸入,便會全身無力,任人宰割。
男子微驚,隨即拋開心底疑惑,又往空中打了個手勢。
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殺手得到命令,蜂擁而去,如惡虎般,紛紛往況曼撲了去。
而男子卻沒有任何動作,一雙鷹目緊緊盯視著況曼。
上頭有命令,讓們無論如何,也要截殺掉這個女人。殺掉這個女人,甚至比殺掉倫山蠱後更重要,連祭師令都發了出來,也就是說,這個女人,驚動了大祭師。
也不知上頭為什麼要下這個命令,這個女人可是魔教教主之女,魔教教主性子張狂,殺她,無異於是和魔教正面對上。
可上頭既然下了這種命令,他就只能執行。
哪怕這個女人很詭異,極難殺,他們也得殺,就是耗也要耗死她。
還有九師弟和九師弟……七師弟死了便死了,推出他攪亂中原武林的計劃時,他就成為棄子,暴露後便無價值,死了也無關緊要,但是九師弟……九師弟身死的消息,祭祀院瞞得很緊,皇室那邊還不知道,若是知道……
蒙面人心思百轉,想起兩個已死的師弟,那雙看向況曼的眼睛冷得滴水。
下方戰鬥拉開。
這一批殺手,比起前面兩批截殺況曼的人,似乎要厲害許多。
況曼鞭子同樣如魔亂舞,但揮出去後,總會落空,打了好一會兒,也就才收割下兩個人的性命。
偏這些人卻視死如歸,死了的兩個人,完全影響不了他們的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