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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九重威脅地看了一眼蘇常傑,伸手,牽著況曼,無視憤怒的蘇常傑,轉身就往屋裡走。
而郁戰在聽到孟九重的吩咐後,不給蘇常傑再說話的機會,單手提了人,咻得一下,飛奔出了南街。
整場鬧劇還沒開始,就結束了。附近想看熱鬧的人,看了個寂寞,啥也沒看出來。
緣由大夥不知道,但卻知道,縣衙新招的文書,好像得罪了孟秀才。
而在南街不遠處,一個挑著貨擔的貨郎,瞧了眼被郁戰丟出街道的蘇秀才,眼裡透出鄙視,隨即埋頭,仿佛進好貨趕著出城般,挑著擔子飛快離開了縣城。
而被郁戰丟出南街的蘇常傑,摔了個狗吃屎,然後罵罵咧咧回了東街。
*
孟宅,況曼一頭霧水地跟著孟九重進了屋。
「蘇常傑腦袋被驢踢了吧。」看著回來丟完人的郁戰,況曼不虞道。
啥玩意,管天管地,還管到她頭上來了。
孟九重坐在石桌旁,一雙濃眉緊緊夾起,語氣肯定地道:「蘇常傑有問題。」
「什麼問題?」況曼微楞,坐到孟九重身邊。
孟九重回想了一下,在興遠府與蘇常傑相處時的情景,道:「這人極會看人臉色,以他察覺觀色的本事,絕不會可能會像今天這樣,手段低劣的出言挑撥離間。」
蘇常傑雖汲汲營營,攀援想往上爬,但卻一直很有分寸,去歲同中秀才的書生,雖對他這行為有些鄙夷,但也不會太過孤立他。
可剛才,他卻一開口就詆毀阿曼,這不像是他一貫的作風,且,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急切。
他在急什麼?
「挑撥離間,挑撥啥了?」況曼疑惑。
能把九哥氣成這個樣子,那蘇常傑到底在他面前說了什麼?
孟九重:「沒什麼,反正就是一些難聽的話。阿曼,收拾一下,我們回蒼山吧。」
他們不在這段時間,東義縣似乎被人鋪了一張網,一張欲困住他與阿曼的網。
在網中,有些東西看不分明,反倒是容易被人攪混視線,失去判斷。
但若跳出這張網,那他們就能看到那牽網的人。
蘇常傑的出現太過奇怪,一開始還以為他是為了謀生才來東義縣做文書,可現在看來,這謀生怕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目的,應該是他與阿曼……
但這只是他的懷疑,是與不是,還有待調查。
「九哥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況曼眸底帶起疑惑。
孟九重搖頭:「並沒有發現什麼,只是有所猜測罷了,昨夜那探聽的人暫且不提,但蘇常傑……他行為有些怪異。」
況曼聞言,恍然道:「你是說,蘇常傑是故意接近我們的?」
孟九重:「有可能。你與我交際有限,你這邊除了一個相熟的嬌黛黛,再找不出第二人與你相熟,而我這邊……在江湖上,我從未與人落下交情,若是有心人想找一個人,潛伏到我們身邊,那最有可能找的,便是我在興遠府認識的那些文人。而這些文人中,能被人輕易蠱惑的,只有蘇常傑。」
況曼眨眨眼:「呵呵,那找上蘇常傑的人,得有多眼瞎才會想用他來接近我們。」
那躲在暗處的人,是自己蠢,還是覺得她和九哥蠢。
哪怕找個不認識的老漢來碰瓷,讓他們失去戒心,都比找這個打開始,就讓她和九哥都看不上眼的蘇常傑強。
「確實有些眼疾。」孟九重贊同地點了點頭。
況曼:「才回來,就鬧出兩波事,回蒼山也好。郁戰,你暫時別離開東義縣,等倫山那邊的東西到了,你再回蒼山。對了,派個人盯著蘇常傑,看看能不能揪出狐狸尾巴。「
去哪兒況曼都無所謂。留在東義縣,只是為等阿月的信,可這信又不是非她親自收才行。
說罷,況曼一轉身,準備去對街和嬌黛黛說一聲。
哎,這一回來就走,每次都匆匆忙忙,弄得這個家比客棧還不如,有點小心酸。
等以後事情都處理完了,她一定要在家裡住上半年,哪都不去。
進了東福客棧,嬌黛黛這會兒正忙著,見況曼過來,她什麼都沒說,從櫃檯抽了一個信封給況曼,然後,嫌棄又無奈地道:「走吧,走吧,這東西你應該用得上,拿回去自己看。」
況曼不客氣地收了信:「那我走了,你保重,對了,你多釀些酒,回頭我算帳給你。」
嬌黛黛睇了她一眼:「真是事多,行吧,回頭釀的時候,給你備幾壺。」
「就知道嬌掌柜最慷慨。」說罷,況曼拿起手上的信,揮揮手,便背著手往客棧外走。
還沒走出客棧,就見藍廬書生的大舅子,提著一糕點盒,進了客棧。
況曼和沐戈樓也算熟人,兩人笑著點了點頭,錯身而過。
走出客棧,況曼眸子帶著點好奇,回頭往客棧里瞧了瞧,一眼瞧過去,便見沐戈樓嘴角含笑,不知和嬌黛黛說著什麼。
嬌黛黛眉飛眼笑,和沐戈樓相談甚歡。
況曼眨眨眼,覺得似乎好像發現了什麼,她抿了抿嘴,又暗戳戳地看了兩人一眼,片刻後,她暗笑著往孟宅走去。
艾瑪,難怪郁戰說最近沐戈樓躲蘇月,一躲就躲到東福客棧,敢情是有這苗頭啊……
嘖嘖嘖,嬌黛黛可是朵帶刺的紅玫瑰,一般人可摘不下她。